拒绝了墨无忧那妖孽的陪护,楚瑾虞带着小和和果冻朝如烟阁而去。
如烟阁在紫阳街的南面,是京城几十年的老店,经营的胭脂水粉主要供给京城里的名门贵妇,宫里的如妃娘娘,点名只用他们家的货,因此如烟阁如今已是金字招牌。
楚瑾虞踏进如烟阁的时候,扫了一下他们的对联,照样那对联里夹杂了一个与德盛楼一样的不属于东越的字符。
这一路走过来,好几家高大上的店铺对联上,都有这样的字符,不知道作何解释。
大概真如楚瑾虞所想,东越的生意理念也讲究和气生财吧。
或许时辰还早,里面还没有什么客人,听见一位姑娘站在柜台处娇喝:“掌柜的,如妃娘娘最近脸上不太正常,太医诊断用了你们新研制的胭脂所致,你们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得罪如妃娘娘,也不掂量掂量你们脖子上有几颗脑袋。”
那掌柜姓何,是个中年美妇,徐娘半老,大概本来经营胭脂水粉的原因,保养得极好,风韵犹存,也是一个活招牌。
何掌柜见来者不善,连忙笑脸相迎把那姑娘请到里面。
“菲儿姑娘有话里面说,民妇备好了上好的花茶,请姑娘歇歇脚,润润嗓子。”
那菲儿姑娘随何掌柜进了里间,楚瑾虞假装看水粉,站在离里间最近的门口,竖起耳朵,却怎么也听不见里面谈论什么。
半晌后,何掌柜和那菲儿姑娘一起从里面走了出来。
“掌柜的,记住你说的话,十日后我会再来,若到时候掌柜的若是再拿不出令娘娘满意的胭脂,你这如烟阁就等着关门大吉吧!”
菲儿姑娘扭着纤细的腰身气势磅礴地朝门外走去,看样子收获不小。
何掌柜转身,笑容顿失,一副焦虑的愁绪瞬间爬了上来。瞅见楚瑾虞还没有走,也不去招呼她,像她这样的顾客她见多了,还轮到她自己亲自出马,自顾自地往里间走去。
“何掌柜请留步!”
楚瑾虞自告奋勇地上前,让后面跟着的小和为她捏把汗,公主这是要做什么,来这昂贵的店铺已经超出她的预期了,她捏了捏荷包里的银子,实在寒酸得紧。
何掌柜顿了脚步,瞥见楚瑾虞那张欲盖弥彰的脸,指了指柜上一款胭脂,无心地说:“那款胭脂合适姑娘,你可以看看,试一下。”
说罢就要进入里间,楚瑾虞却没有去看那胭脂,而是跟了进去,这让何掌柜心里不悦起来,本就心烦气躁,此刻更加气恼了。
“姑娘,这是民妇的休息之地,请自重!”
楚瑾虞也不生气,取下脸上的口罩,红色胎记大大方方地展示在何掌柜面前。
“灵熙公主?!”
这倒让何掌柜震惊了,刚刚送走一个难缠的主,这会儿又来个闻名荔阳城的公主,她这如烟阁还真是蓬荜生辉呢。
何掌柜连忙施礼,“民妇不知灵熙公主驾到,还请公主恕罪!”
虽然是个人质,但那是官家的事,与他们小老百姓关系不大,只要该有的礼数到位就行。
如今京城都在盛传这位灵熙公主的风流韵事,何掌柜作为如烟阁的掌柜,对于容貌这一块自是更加关注。
虽然没有亲自见过灵熙公主,根据她身上与众不同的气质,和那如假包换的胎记,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楚瑾虞虚扶了何掌柜一把,随她进入里间。里间不大,陈设却简洁大气,没有一般女人的那些啰里吧嗦的小东西。
“何掌柜是遇到烦心事了吗?”楚瑾虞喝了口茶,不疾不徐地说。
“哎!”
何掌柜叹了口气,却始终不愿吐露真情,这样的问题与一个丑女有什么值得探讨的呢?纯属浪费时间,有这闲工夫还不如和自己的胭脂制作师傅多多交流呢!
楚瑾虞也不慌,反正对面的人比她着急多了,至少急于怎么打发她这尊大佛。
果然,才喝了半盏茶,何掌柜就按耐不住朝窗外瞅,太阳已经升到了头顶,又看看不能下逐客令的公主,终于憋不住问:“公主找民妇不知有何贵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