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回来了!”
她轻声地招呼,亲自把夜澜沧的手臂扶住,倒真把他当作病患了。
“怎么样?”
近乎很轻的声音,还是落入了楚瑾虞的耳中,只是夜澜沧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不用回头她也能猜到夜澜沧做了噤声的动作。
能让舒沫鸢如此积极上心的事情,除了他的身体,还能有什么?用脚指头也能想得到。
夜澜沧那时候说有个人问题要请教皇上,避开她,就是关于背后这个女人的吧?
她嘴角勾起意味不明的玩笑,自顾自地进了王府。
既然做了钦差,自然不能懈怠。第二天早早就起床,正在洗漱,就听小和进来禀告。
“公主,鸢儿姑娘来了!”
舒沫鸢并没有进屋,只是站在门口朗声说道:“公主,王爷请您过去静园一起用早膳,省得您自己再准备一次。”
“知道了。”
把捂在脸上的毛巾拿掉,楚瑾虞分明听到了舒沫鸢的敬词——您,这不像她舒沫鸢平常对待她的态度,从来她都是看不上她这个公主的,有问题。
莫非这早膳是鸿门宴?
管他什么宴,反正他夜澜沧不会傻到在自己王府对她下手,况且她现在还是钦差大人,肩负使命呢。
静园的前厅,舒沫鸢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坐下来和夜澜沧一起用早膳,而是毕恭毕敬站在一旁伺候着夜澜沧和楚瑾虞。
她时不时地往夜澜沧碗里夹一块牛肉,又问问楚瑾虞需不需要再添一碗清粥。
楚瑾虞觉得自己倒真的像个王妃,而旁边伺候的像个上不台面的小妾。
送他们出门的时候,夜澜沧被那女人拦下来,一会整理整理他的衣角,检查一下有没有缺东少西。一会儿又叮嘱他在外面不要吃些不容易身被体吸收的食物,和那不放心儿子独自一人上学的老妈子一样,恨不得自己也跟着去。
楚瑾虞无语,只能自己一个人先走出大门口,上了马车等着。
终于等到那男人现身了,旁边的女人挽着他手臂,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在宣布那男人的所有权一样,眉眼挑衅地往马车这瞟。
“怎么不把她变小了,揣你口袋里一起带去刑部?”
夜澜沧对于楚瑾虞无厘头的话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呃”了一声。
半天回味过来,眉毛横挑,一张俊脸凑过来,邪恶地问:“那公主是羡慕还是嫉妒呢?如果公主愿意,本王不介意被公主如此相送。”
“呵呵。”楚瑾虞嘲讽勾唇,“好好享受你的齐人之福吧,毕竟时日不多了!”
“为什么时日不多?”
“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我想让她长,她就长,我想让她短,她就短。”
夜澜沧只觉得这女人被那道长点化得有点过了,疯言疯语的。
两个人在刑部待了大半天,她只负责破解文字,查奸细、抓奸细的事情还轮不到她亲自出马,大多数时间相对都很清闲。
早早地出了刑部,夜澜沧带着她东逛逛西逛逛,买这个买那个,每次空手出门,回府都是满满好几包东西,有时候她都觉得自己有败家的天赋。幸好她也在挣钱,不然夜澜沧不得迟早把她休掉。
虽然那些东西都是某人自愿掏腰包,她还是觉得受之有愧。
这日照样早早地从刑部出来,夜澜沧看看天色还早,他提出,“小鱼儿还没有去过我们这里的神仙居吧?今天还早,我带你去看看。”
有地方去玩总比闷在王府好多了,女人积极响应。
神仙居在荔阳城的北面,站在山脚看不真切山顶,被一片云雾萦绕着,是荔阳的最高据点。
在山脚下了马车,就只能步行上山。
夜澜沧牵着女人的手,一步一步朝山顶爬去。细密的汗珠在阳光的反射下点缀着两人脸上的红晕。
快到山顶的时候,慢慢进入了云雾朦胧的笼罩,像置身于仙境之中。虽然很美,楚瑾虞却并不喜欢这样看不真切的状态,仿佛一切都失去了掌控。
“夜澜沧,有什么话在这里还不能说吗?”
找了块扁平的石头坐下歇脚,她忍不住开口了。
自从皇宫出来,这几天这男人带着她逛了好多地方,买了很多东西,只有她喜欢的,却没有舒沫鸢一分。
那个女人对她的态度也从未有过的客气。
这其中要说没有什么猫腻,打死她都不相信。
再说这男人每次看着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死相,今天的这次爬山也是他给他们制造的机会吧。
“小鱼儿果然聪慧过人,连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某王爷尴尬地笑笑。
“说吧,有什么事情有求于我?”
“你知道那天父皇和我单独谈了什么吗?”
“你不想说,我不追问;你愿意说,我愿意听。”
终于,这一刻还是来了,逃都逃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