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语也想为自己从未见面的姐姐求一个往生符,所以她陪着柳天嘉一起爬着上了青山。
在太阳刚刚升起的时候,孟萱就坐着马车赶来了青山寺,今日她所见的故人也是她的修行师父。
四年前,孟萱刚从墉城赶来京都,就无缘无故昏睡不醒。皇上为她寻遍了名医,但那些所谓的医者无论名气多么大,医术有多么高明,都无法确诊她的病症。
后来青山寺的一个小和尚揭了皇榜,并扬言可以治好她。所有的人都不信,但是皇上别无他法,还是给了他一次机会。
那和尚在山间收集了三天晨间的露以及夜间的霜,将这些露与霜混着自然掉落的整朵的木芙蓉封于瓦罐中整整煮了一夜。最后那木芙蓉仍然俏丽多姿,而在花蕊中残留着最后一滴水珠。
那和尚将残留在花间的最后一滴水珠喂给了孟萱,当日孟萱饮下水露后不出半个时辰就醒过来了,而青山寺和那和尚也因此而声名大噪。
事后,皇上问那和尚想要些什么赏赐,那和尚却什么都不要,只说要收孟萱为徒,带她遁入空门修行。
在那和尚的嘴中,孟萱是木芙蓉转世,与佛门有缘。若是执意留在凡尘之间,必将落得孤苦一生的下场。
皇室公主岂能削发为尼,最后皇上便允了那和尚让孟萱带发修行,并让她拜了那和尚为师,而孟萱每月都可在青山寺中修行一段时间。
那和尚法号念痴,如今已成了这青山寺的主持。后来,他亲自为孟萱起了一个法号,名为木心。
孟萱与念痴端坐在茶桌两侧,念痴一直闭目转着佛珠念经,而孟萱自顾自喝着茶。一直以来,孟萱都觉得念痴是在胡言乱语,他当初之所以能够治疗好她也不过是凑巧罢了。只是每当她心烦意乱之时还是会想到念痴,只要坐在念痴身边随他一起打坐念经,她的心中便会一片平和。
“念痴,你究竟为什么要收我为徒?不要再说我是木芙蓉转世,也不要说什么我与佛门有缘,我不信这些。”
念痴仍闭着双眼,他手中转动佛珠的速度也没有丝毫变化,“木心,无论你信与不信,这些便是事实。木芙蓉的一滴泪保你至今安然无恙,但你心中执念太深,你若放不下,将必为其所累。”
孟萱冷笑了一声,“我是俞朝的二公主,是天之骄子,岂能真得随你出家?你莫要说出这些话来哄骗我。”
孟萱说完后就离开了屋子,而这时念痴转着佛珠的手停了下来。他睁开双眼看着窗外孟萱的背影,眼中充满了悲悯,“阿弥陀佛,我为你取名为木心,便是希望你可以不动心,可如今你却陷得越发厉害了。”
屋外的风刮得竹林沙沙作响,而念痴始终是一副不悲不喜的脱尘模样。
柳天嘉从大雄宝殿出来时看到了孟萱,她推了推身边的孟语说道:“阿语,那个人好像你二皇姐啊!她的脚不是受伤很严重吗,怎么还来这青山寺呢?”
柳天嘉一边说一边指着远处给孟语看。
孟语看了看,果然看到翠栀正推着孟萱往寺庙门口的方向走,“二皇姐的修行师傅就是青山寺的主持念痴大师,她肯定是来寺中修行的。”
柳天嘉好奇地看向孟语,“阿语,我曾听说那青山寺主持说你二皇姐是木芙蓉转世,此生必要遁入空门才能得以善终,这话你信吗?”
“信则有,不信则无,只是可以跟着念痴主持修行总是好的。打坐的时候还可以忘却一切俗世,万一再悟出点什么来,那便是更好的了。”
柳天嘉听了却并不赞同,她觉得俗世的经历亦是一种历练。人生走走停停,总比一直坐在那里要有趣得多。她拉着孟语往寺门处走,“那我们快些走吧!省的二公主没有遁入空门,你反而赖在青山寺中不肯走了,那你世子哥哥肯定会来找我要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