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凯文提议:“您连续三年缺席,已经引起一些人的猜疑了。”
“猜疑什么?”
“这几年您不见媒体,不在公开场合露脸,酒会、派对什么的也是能推则推,外头是有些人在传您身体可能出了问题,在瞒着呢。”
雨声嘈杂,一句话听得断断续续。
原遗山静了两秒,道:“这是事实。”
“但到底会有影响。您只要出面的话,这些传言会不攻自破……”
“我知道了。”原遗山打断他,“空出时间来,我会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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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台风已经过境,又是闷热的炎夏。
月光乘地铁到了山光道,寻到马场附近的会所时,已是午后,天气最热的时候。
空气里满是水汽,湿漉漉的,要将人蒸透般。
露天草坪上人影憧憧,外一圈是赛马跑道,时有人策骑而过。
阳光映照着奢靡,四下传来欢声。
她穿着那天在商场买的一条黑底白波点鱼尾裙,一千多块,她有点肉疼。
但这已经是可选范围内最便宜的了。
裙子有些贴身,让她有些不舒服,脚上踩一双万年不变的帆布鞋,仍是不施脂粉,头发松松在脑后挽成髻,却有种奇异的明丽。
她被侍者接引着,去找连峰。
这一段路,要穿过草坪、跑道,引来不少若有似无的打量。
月光这才发现,四下也有许多穿着小礼裙,肆无忌惮露着肩背、大腿的漂亮女孩。
心里生出困惑,回过神来,已经到了会所前。
费尔顿会所是一幢五层楼高的欧式建筑,布菲台从大厅里布置到了廊前的空地。
连峰站在一圈精英人士里,举着香槟,回过身,瞧见她,露出笑容来。
“Iris,你可算来了。”
拉住她的腕扯近了,连峰面带得色给几个男人介绍。
“这是新来的外聘驯马师,Iris,做过Andrew的副手。Andrew知道吧?澳洲大名鼎鼎的冠军驯马师……”
又朝月光道:“这是鼎丰私募的罗恒罗总,李成,李总,还有……”
一连串人名过耳不过心,月光有些恍惚,接着,香槟塞到她手里。
连峰略带暗示地拍了拍她后背。
她在短暂的静默后,朝对面的几个男人敬酒。
他们自上而下地打量着她,又彼此互相交换眼色。
罗恒拿手肘碰了碰身侧的好友。
“李总,这位驯马师合你的胃口呀。”
被揶揄的“李总”名唤李成,三十出头的样子,在一众身材走样的老板里,算是容貌端正。
只是看着月光的视线,让她有些不适。
居高临下的,仿佛她是一个什么物件,从头到脚地被审视着。
最终,那道目光凝在她脸上,不动了。
“Iris小姐,幸会。”
碰了杯,她一饮而尽,冰凉的酒液过喉,不适地皱了下眉。
离开家乡后,她一直鲜少饮酒。
李成始终看着她,瞬也不瞬:“这酒算不得好酒,喝不惯也是正常的。”
月光淡笑一下,未置可否。
连峰觉出气氛暧昧,心里有些七上八下。
山光道的驯马师里,从来没有过拿得上台面的美女,一到这样的内部派对,连峰作为承办人之一,就开始苦恼上哪儿寻些漂亮花瓶来当摆设。
今年有了Iris,容貌不输明星,雇佣模特、网红的预算少去一个人,何乐不为。
连峰打着这个算盘,却也怕Iris单纯过头,会被人占了便宜。
正琢磨着腹稿,打算带着她脱身,李成又开口问:“Iris小姐回国多久了?”
“今年四月过来的。”
李成讶然:“才来几个月?习惯这边的生活吗?”
月光走神似的,迟了两秒,才略略颔首。
侍者经过,请她放上空杯,就在这时,李成道:“我在会所存了两瓶不错的香槟,Iris小姐愿意赏脸试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