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晨光照亮了地平线,清晨的阳光穿透玻璃洒在床边,一直倚靠在床边守着夏青溪的余秽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
哦,天亮了啊。
余秽慢慢的直起身来, 看了会儿床上呼吸平稳陷入沉眠的夏青溪,随后抬起没有抓着夏青溪的另一只手,轻轻的拨弄了两下他额前的稍有些遮住眉眼的碎发。
自第一次见面到现在,满打满算的至少得有一个月了吧,难怪头发都遮住眉眼了,余秽边帮他顺着头发边默默的回想到。
可以扎小辫儿了啊。
哦对,说了要帮我编辫子的,也没见你真的空下时间来帮我。
看着躺在床上毫无知觉的人儿,余秽颇有些报复似的揪了揪夏青溪的一缕头发。
过了会儿,还是觉得有些不忍心,又抬手摸了摸刚刚揪过的地方。
余秽盯着夏青溪的眸子有些晦涩,你什么时候能醒啊。
其实夏青溪只是暂时没什么生命危险了,并且因为蛊虫的缘故,身体有些虚弱,醒来还需要那么一些时间。
可那仍在青年心口盘踞的蛊虫依旧是一颗不定时的炸弹。
思及此,余秽的脸上没有了丝毫温情,眸色暗沉,似在酝酿着一场威力巨大的风暴。
那么,就趁着这段时间去解决那些杂碎们吧。
还有这莫名其妙的蛊……
-
看到余秽下了楼,原本萎靡不振的众人纷纷神色一振,慌忙迎上前去。
周雅安的动作最快,她几步小跑到余秽面前,红着眼眶问道:“小夏没事了吗??”
余秽虽然对眼前的这些人没什么感觉,但他们毕竟是夏青溪的老师同学们,所以还是抽出那么几分钟耐着性子回答:“暂时没事了,现在还在睡,你们多关注些。”
没管其他人什么反应,说完,余秽就想绕开他们向门外走。
一旁的陈教授看到余秽想出去,有些疑惑,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守着夏青溪吗,怎么要出去了,于是就直接开口问道:“现在怎么要出去吗?”
余秽大概也能猜到他们想说什么,随口道:“去找蛊女给夏青溪解蛊。”顺便和他们算算账。
“哦哦,好。”虽然对他们这个年纪而言,余秽应该算是小辈,但在面对余秽的时候,陈教授还是不免觉得有些压力。
可能来源于对方身上的气势吧,给人的感觉就不太好相处,更遑论当下这个好似浑身冒着煞气的少年了。
-
“砰!!”猛地一声巨响。
是蛊女家的门被一脚踹开了。
对于气势汹汹一副要找人算账的来者,蛊女倒是没什么表示,好似早就料想到一般。
因而她只是缓缓的放下手中的茶,掀起眼皮看向来者:“呦,发生了什么事儿啊这么大的火气。”
边说还边“啧啧”了两声:“就是可怜我这个门了。”
看着蛊女一副悠闲自在的模样,余秽那双漆黑的眸子渐渐染上了些似笑非笑的意味:“是吗,要我赔你一扇吗。”
虽说是句问话,但余秽的语气可丝毫没有上扬的意思,反而尾音压的越来越沉。
蛊女撑着下巴看向余秽:“这哪能劳烦您啊。”说罢,又火上浇油了一把:“哎,你身旁的那位大帅哥呢,怎么没和你一块儿来啊。”
看着蛊女那嬉皮笑脸的样子,余秽难得的觉得有些生气,他虽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但这也是头一次有种急迫的想刀人的欲望。
虽然有这个想法,但余秽是属于那种越生气越冷静的人。他额前散落的碎发遮住了眉眼,长睫在眼下洒出一轮阴影,暗处的眸子深邃无边,有些让人看不清神色:“哦?你能不知道?”
“害,瞧你这话说的,我能知道啥啊,我可一直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啊。”蛊女笑盈盈的看着面前的少年。
她可不怕他,甚至还想在他的雷点上多蹦哒两下。
谁又比谁高贵呢,凭什么你就可以走出去。
蛊女一直勾着的嘴角也渐渐拉直,只是眼神里依旧含着明目张胆挑衅。
余秽冷声道:“我们答应的事做到了,那你呢?”
“嗯?”蛊女撑着下巴的手指慢悠悠点了点脸颊,歪着脑袋似乎在努力思考他的话:“我都做到了啊。”
“哦,还有个送你们出去的事没完成。不过这就得看你们了啊,想什么时候都可以。”蛊女一脸无辜的看着余秽。
“呵。”余秽懒得再和她扯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直接一个箭步走上前去掐住了她的脖子,将她狠狠的往墙上一摔,手指愈发收紧,慢慢的凑近她,声音轻柔:“他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你觉得你还能活?”
“咳……呵……那你猜…我死了……他、他还能活?”被他这么掐住脖子,蛊女有些喘不过气来了,脸涨的通红,声音也断断续续的从嗓子里挤出来。
她看的出余秽是真的想让她死,但可惜的是,她知道少年的软肋在哪。
“你什么意思?!”余秽手指再次收紧,咬牙切齿的问道。
“放、放开!我他妈说不出话了!!”趁着余秽手指有放松的意思,蛊女赶紧掰开他的手,让自己有些喘息的机会。
“咳咳,咳……”蛊女没管刚才的事,清了清嗓子,又挂起了笑脸,颇有些嘲讽的意味:“我也不和你多废话了。相信你也看出来了,那位可是中了蛊的,你也解决不了吧。”
说着,又笑出了声:“要是能解,你恐怕也不会这个样子来找我了。”
没等余秽再说什么,蛊女又再次嘲讽道:“呦呦呦,连大名鼎鼎的蛊师都解不了的蛊啊,那可真稀奇哦。”
“瞧瞧,没了主人看着,你、就、是、一、条、疯、狗。”蛊女的脸上彻底没了笑意,一字一句恶狠狠的挑衅道,眸子里满是疯狂。
余秽对蛊女说的那些话置若罔闻,缓缓走上前去,居高临下一脸冷漠的俯视着瘫坐在墙边的蛊女,随后,轻抬起一只脚踩在了蛊女垂放在地上的一只手。
“咔吧、咔吧。”是腕骨断裂的声音,清脆,悦耳。
“啊!!”蛊女发出一声惨叫:“你这个疯狗!!”
余秽就这么居高临下一脸轻蔑的看着她,声音轻缓,似是好言相劝:“你也知道我现在是个主人不在身边的疯狗啊,那你是怎么敢的呢。”
“况且,谁说没了你我就解不了蛊了啊。”
“呵呵。”蛊女恶狠狠的盯着他:“那你的主人怎么不跟着你啊。”
蛊女的武力值没有余秽的高,虽然她也同样善蛊,但比起余秽,她还是要逊色一些。
但即便如此,她也不愿意轻易向他求饶,她就是想看到他这副没有理智的疯狗模样。
凭什么啊,凭什么大家都在暗处待的好好的,而你说想离开就离开了。
凭什么!!
可能余秽对她的印象不是很深,但她对于余秽的事那可是清清楚楚,大家都是一样的啊。
她见过夏青溪和余秽两人好几次,也隐隐约约能看出两人之间的气氛。
余秽的心思如同司马昭之心一般,路人皆知。
至于夏青溪,恐怕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对于余秽的重视与在意程度,未免有些过了吧。
当然,余秽不敢说,夏青溪自己没意识到,她当然也不会去做那个好人去帮他们挑明。
她没怎么从中捣乱都是因为她太善良了。
害,没办法,谁叫她还是不够心狠呢。
不然,也轮不到余秽在她这儿狂。
余秽就跟没听到她说话似的,自顾自的在那猜测:“现在看来,似乎整个寨子都是你的一言堂了吧。毕竟,苗巫现在也算是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