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川许是看出了池怀北的为难,他再次开口,只是语气里多了几分小心:“总归李小娘子也要去临安的,咱们就给她借一点钱。等到了临安,东家你还能少了她的不成?”
“休得胡言!”
眼见江川越说越离谱,池怀北急忙出声制止,“人家李小娘子帮了我们,我们没有答谢,倒反过来要给人家借钱。江川啊江川,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是老样子。”池怀北嫌弃的白了江川一眼,“你好好的反思一下吧!”
“哦!”
江川是个性情中人,他顺从的闭了嘴,但心里却是一万个不服气。在他眼里,池怀北就是个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
那李娘子也要去临安,明明可以向人家借点钱,说不定还能交个朋友,可东家偏偏摆着一副臭脸。
这时,李锦安站在门口敲门的手一顿,不知道该不该敲门进去。她本意是想着来看看二人的伤怎么样了,可她刚到门口的时候,似乎听见了不该听的。
昨天她也没有想到,随手把江川的钱给了车夫作为报酬后,他们竟然没有钱了。亦
没有想到,穿得这样好的人,手里竟然这样拮据。
在里面的池怀北察觉到了外面的异样,气息平缓微弱,脚步轻盈,似是女子,他警惕的朝着门外喊了一声“谁?”
江川闻言,顾不得身上的伤,一个箭步出去打开房门。
李锦安还没有反应过来,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了一跳。她往后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在地,幸好后面有栏杆,她背抵在栏杆上。
江川见是李锦安,下意识的要去扶她,但似乎觉得这样不妥,在确认李锦安无误后,他一脸的愧疚,“对不住啊,李小娘子,我们不知道你在外面,多有得罪,请多包涵。”说完,江川又冲着李锦安行了一礼。
李锦安定了定神,说道:“无碍,我来看看你们怎么样了,还好吧?要不要再请一趟大夫?”
里面的池怀北听到了外面的动静,朝着外面喊道:“原是李小娘子,江川,迎李小娘子进来吧!”说完,他伸手把衣袍拿过来胡乱的穿好,然后下床恭敬的等着。
江川躬身对李锦安说道:“李小娘子,我们东家有请。”
“池某谢过李小娘子救命之恩,只是池某身体有疾,恕不能向李小娘子行礼,还望海涵。”池怀北在穿衣服的时候扯到了伤口,现在还有些疼。
李锦安倒是无所谓的摆摆手,“罢了!你且好生养着,我也不在乎这些虚礼,莫要辜负了我好不容易给你救回来的不易。”
池怀北笑着应是。
江川见状,麻利的去给李锦安和池怀北都倒了水,自己在旁边恭恭敬敬的候着。
池怀北有些心虚,他不知道李锦安方才有没有听到他们的谈话,他只能用笑来掩饰。可这些动作瞒不了从小就会察言观色的李锦安,索性她先挑明事情。
但是也不能挑明了说,免得大家都尴尬,“我听江川喊你东家,你是做生意的吗?”
池怀北点了点头,“我们在临安做点小本生意,临近年关,是来江陵谈生意的,没有想到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让小娘子见笑了。”
李锦安笑了笑,“怕不是小本生意吧!”池怀北扭头对上李锦安灵动得眸子,一时间竟觉得有些紧张。“这位管人昨天在向我求救的时候,还说你有很多钱呢。”
听闻此言,池怀北越发觉得不好意思的,嘴角微不可察的轻轻扬起,耳尖都不自觉的泛红。江川也不好意思的撇撇嘴,右手握成拳,掩嘴轻咳。他没有想到,东家竟然还对人家小娘子说了这样的话。
池怀北不好意思的笑出声来,“让李小娘子见笑了,等回到临安,池某必定备下重礼,亲自登门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