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热闹得村民也乌泱泱的围了过来,村长害怕闹出人命,指挥着村里人下水救人。
李锦安确实不会凫水,但她的手死死的攥着那女子的手腕,在水下,她凭借着求生欲拼命的往上浮,可那女子却执着的要掰开她的手。
幸好池怀北来得及时,他力气大,一只手环住李锦安的腰,另一只手拉住那女子的手腕向上浮去。
岸边江川带着大家等着,等他们三人出来,大家立马上前给几人拉上来。
那女子的母亲气冲冲扒开人群站到那女子面前,见她被救了上来,她蓄足了力,“啪”的一声打在那女子脸上。
那女子本来就受了惊吓,又被冷水浸泡过,现在又被自己的母亲当众掌掴。
此刻的她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委屈,无力的瘫软在地,放声哭了起来。
江川拿来斗篷和衣袍给李锦安和池怀北,池怀北给李锦安递了一个眼神,自己去马车上换衣服去了。
李锦安接过斗篷披在身上,将那女子也围在斗篷里面。
“她不嫁就不嫁,你们至于这样子逼迫她吗?”李锦安冲着女子的母亲说道。
可女子的娘不依不饶的,她一脸凶狠的看着二人,“我是她娘,我至于害她吗?你也看到她婆家的态度了,难不成我还要把自己的女儿留在她家受她家的磋磨吗?我这不也是为了她好吗?”
说完,她又失望的指着那女子,“我真的对你太失望了,不就是改嫁吗?现在女子二婚算个什么稀奇事?怎的就要了你的命?”
她的言语就像是淬了毒的刀子,每一个字都狠狠的扎在女子的身上。
那女子一言不发,只一个劲的哭。
或许,她这一刻是哭她死去的丈夫,哭她有这样的母亲和婆婆,更哭自己的命运怎会如此悲惨。
女子的哥哥也站了出来,他也指责起女子来,“反正我们收了人家的彩礼,你不嫁也得嫁。再说了,我们家养了你十多年,总不能养个白眼狼吧!”
话到如此,他又皱着眉头劝道:“我说妹妹啊,你性子不要这样刚烈,改个嫁就要寻死觅活的。听话,我们家供你十多年的吃穿,你也该感恩。现在严家二郎都死了,你再在这里带着,不是平白招人家嫌吗?娘和哥哥心疼你,给你另找了一门亲事,你嫁过去之后,只管享福就好了。”
听到这话,女子失望的看着她的母亲和哥哥,但二人全然不顾她死活的模样,让她伤透了心。
她缩在李锦安的怀里止不住的哭泣。
有知情人出来为那女子说话,“你们那是嫁女儿吗?你们是卖女儿,咱们村子谁人不知那张屠夫的儿子都比你女儿大了,你让你女儿去给他做续弦,这不是变相的折磨她吗?”
“就是,你女儿现在才二十岁,而张屠夫的两个儿子都快三十岁了,你们还口口声声的说为她好,世界上哪有你们这样的家人。”
......
越来越多的人站出来为女子说话。
李锦安轻声安慰怀中的女子,用只有两个人可以听到的音调问道:“现在,这门亲事你还愿意吗?”
怀中的女子依然在抽泣,但还是摇摇头,哽咽的说道:“我不愿意!”
李锦安知晓了,她出声问道:“她不愿意,你们何不把钱退了那什么张屠夫,你们难不成还要再逼死你们的女儿不成?这毕竟是一条人命啊!”
女子的娘揣着手翻了个白眼,“退什么退,都说好了的事情,那有那么容易退?再说了,她现在被婆家赶了出来,说到底也是个弃妇,除了家里,谁还能容得下她?我们这不也是为了她好,才给她说了这门亲事吗?是这死妮子自己拎不清,偏要在这里寻死觅活的,活叫人笑话。”
李锦安算是看明白了,方才怀中的女子一心求死,她是在世上活不下去了,婆家赶她出来,娘家逼迫她嫁人。瞧着她的样子,除了这个村落,也没地可去。
“你们收了张屠夫多少钱?”李锦安问道。
女子的娘比了个手势,“十贯。”
江川暴怒出声,他瞪大了双眼看着女子的娘,“十贯?你们为了十贯钱,就要给自己的亲生女儿卖掉?”
女子的哥哥上前挡在他母亲身边,“这是我们的家事,用不着你一个外人来管。”
李锦安怒气冲冲的看着这些口口声声所谓的真心为她好的家人,从这个女子被救上岸开始,她所谓的家人就没有关心过她的安危,反而对她一直责备,甚至在这种情况下,还要逼迫她去嫁人。
“这十贯钱我出了,你们就莫要逼迫她去嫁人了。”李锦安给怀中的女子拍背顺气,一直安慰着她。
女子的母亲和她的哥哥在一旁商量着什么,而李锦安怀中的女子却更加的不安,她转身跪在李锦安面前,“求娘子救我,我琼娘愿意给娘子为奴为婢,一生侍奉在您左右。”
而女子的母亲和哥哥却不愿意了,“你十贯钱就想给我妹妹买走,你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