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船上,陈北辰无声地注视着水面之下的黑影,却没有第一时间动手。
他先是拿出了大伯的身份令牌,给陈谨剑通了个气。
寻常的船只自然是不会在“海面下航行的”,囿于实力,陈北辰并不打算贸然进攻,而是先联络兄长。
“仙师,这……这就是那些水猴子的船了!”
钟飞在此刻也来到了甲板上,惊恐万分的说道。
“轰!”
陈北辰撕开两张火球符,直接砸了下去,巨大的爆炸声瞬间在水面腾起。
藏匿在水面之下的木制外壳迅速被炸成了碎片,几个个头瘦小,宛若猴子一般的“人”掠了出来,在海面中快速游泳前进着。
陈谨剑这才注意到,刚才被炸飞的根本不是什么木制外壳,而是一口口棺材,每一尊棺材当中,都藏匿着两三个“人”。
但他们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从阴冷刺骨的海面下,迅速又浮起几口木制棺椁来。
一旁的钟飞显然是帮不上什么忙,花船善的卫兵,早已在昨天被屠杀殆尽,幸存下来的人们也大都带着伤。
“明知有不对,你还出海?”
陈北辰接连扔下几张火球符,瞬间炸死了几只水猴子。
“仙师,我做生意的本就讲究的是诚信,要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话,那些老主顾会有意见的,我也是没办法的啊。”钟飞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解释道。
陈北辰不再理会钟飞,而是祭出了飞剑,踩在了脚下,迅速腾空。
花船上的人死了也就死了,他自己可不想因此丧命,这些水猴子,明显不太对劲。
接连炸死了几个人之后,这些水猴子却一点惧意都没有,反而越挫越勇,迅速张开五指,扒拉在花船的船舱上。
正当空中悬停的陈北辰思量着要不要把手上的火球符再度丢出去的时候,钟飞忽然在自己的衣兜里胡乱翻找着什么。
很快,一面猩红色的镜子便被他拿了出来。
拿出镜子之后,钟飞没有第一时间动手,而是把目光停留在空中悬停着的陈北辰身上。
陈北辰自是认得他手上的镜子,那绝对不是什么凡物,而更像是一个修仙界的法器。
只是,通过上面浓郁的血炁来判断,这是一面邪修的物件。
有些奇怪的是,陈北辰并没有在钟飞的身上感知到有什么灵气的存在,想必使用这面镜子的代价,要么是自身的鲜血,要么就是寿元。
恐怕这也是他从迟迟不动手的缘由。
“轰隆!”
“轰隆!”
十几张火球符幻化的火球迅速在海面解体爆炸,将在场的水猴子炸的四分五裂。
就在此刻,一只动作快的水猴子已经来到了甲板上,跟钟飞四目相对。
钟飞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愕然的神色:
“夯牛娃,你……你不是早就淹死了吗?”
显然钟飞是认得这个人的,他立马仰头大喊起来:“仙师,这些人都是溺水鬼!”
钟飞也是个狠人,当看到夯牛娃面无惧色的张牙舞爪的朝他冲来的时候,他直接抽出了随身携带的短刀,直接在自己的大腿上割出了一个口子,喷洒的鲜血瞬间流到了那面通红色的镜子之上。
就在此刻,海里的溺水鬼越发得多了起来,数量甚至有上百只之多。
这个时候,陈北辰迅速召唤出了人傀,用齐麓国的壮汉炼制的人傀足足有两个水猴子那么高。
电光火石之间,那些水猴子,或者说是溺水鬼直接被两双大手死死地钳制住,然后举过头顶,狠狠地砸向了甲板。
之后,人傀猛然跃起,重重地踩在了地上的水猴子上。
就在此刻,空中忽然划过了一道贯穿天际的黑雾,两道近乎微不可见的人影悬停在了花船附近。
无数骷髅头和各类骨头瞬间出现,数量比水猴子来,只多不少。
————
老宅内。
陈慕雪睡得正香甜,迷迷糊糊间,她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撬锁声传来。
“唔。”陈慕雪睡眼惺忪地揉了揉眼睛,起身下床,耳畔的声音越发的明显了起来。
“吱呀。”
宅院的大门忽然被推开了。
听到这声响动,陈慕雪困意全无,立马打起了精神。
“来贼了?”
陈慕雪的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便推开了自己的房门,来到了堂屋,堂屋内有着两道人傀正在值班,呆板的来回踱步着。
确定不是人傀发出的声音之后,陈慕雪警惕地探出脑袋,察看着院子外。
一个稍显熟悉的黑影出现在了她的面前,那是白天见过的烧饼掌柜,因为他的个头实在是瘦小,所以就算是披着一层苎麻布,陈慕雪也认出了他来。
陈慕雪有些想不通,莫非是白天买了太多炊饼,让他误以为是有钱人了?
想到这里,陈慕雪摇了摇头,显然这并不符合逻辑,随即,她把目光落在了掌柜身后的几人身上。
他们的个头同样很矮,而且说着陈慕雪完全听不懂的话语。
“他们说的,是越国的语言?”陈慕雪的心中闪过一丝念头。
戌国目前正在和齐麓国交战,主要防御力量都放在西边,而越国的位置在戌国的西南部,在二十年前,两国曾经爆发过战事,直到七八年前才签署停战协议。
而就算是停战了,两国的贸易也没有恢复,关系比开战之前的齐麓国还要差。
想到这里,陈慕雪的脑海浮现了一个不好的念头,迅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打开油布包,把里面的炊饼拿了出来,放在眼前仔细的瞧了瞧。
炊饼上并没有做什么手脚,也没有下毒,不然陈慕雪早就晕死过去了。
“要真是从越国来的,我真不知道这些人到底在想什么,不远千里过来就为了偷我们家的东西?”
陈慕雪腹诽道,然后默默地深呼吸两口气,调整着自己的状态,随时准备用驱物术发动攻击。
她本来还挺喜欢吃掌柜家的烧饼的。
没过多久,这几个人终于来到了堂屋的门前。
“掌柜的,你是来送烧饼的吗?”
陈慕雪探出脑袋,大声喊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