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历最喜爱听嬿婉唱昆曲,时不时就会来陪她,再听她柔柔唱起,心中舒坦至极。
这一日只是一如往常那般,陪着嬿婉用了午膳,进保就面带急色地赶来,称景仁宫的颖贵人犯了心悸,想请弘历去瞧瞧她。
“太医看过了吗?”弘历扫去一眼。
“太医看过了,说是颖贵人半夜常常翻来覆去,睡不好觉,又总是被噪音烦扰,连午中小憩都休息不了,这才导致颖贵人心悸。”进保弯下腰,低声道来。
弘历蹙起眉头:“好端端的谁会烦扰她?朕怎么不觉得吵闹?”
进保的头又更低了一些:“奴才也不知。”
“皇上,”还是嬿婉主动开口,轻轻扶住弘历的袖口,轻声道,“颖贵人妹妹入宫不久,一时适应过来也是有的,臣妾还是陪您一起去瞧瞧吧。”
弘历甩了甩佛珠,起身叹道:“好吧。”
嬿婉也笑着跟在他身后起身,只是笑意在弘历背过身后慢慢敛了下去。
既然颖贵人想整出幺蛾子,那自己就好好陪她玩,奉陪到底。
到景阳宫时,沉邑正守在湄若身边,十分害怕似的。而床榻上的湄若更是面色发白,唇色也灰淡,乍一眼看去真是十分病重的模样。
弘历带着嬿婉走进去时,两人面上先是一喜,可目光在触及他身后的嬿婉时,又暗了下去。
这个魏嬿婉,又来搅她们的事做什么!可两人立即将神色掩了下去,湄若躺在床上,沉邑便弯下身子朝两人行了礼。
“无缘无故怎会心悸?奴才伺候的不周到?”弘历坐到湄若的床边,又立即指挥着宫人拿了松木圆凳扶了嬿婉坐下。
湄若故意不将视线投到嬿婉身上,只是做了委屈的样子握住弘历的手:“皇上,臣妾这段日子总是没来由的心慌,有时连气都喘不上来,臣妾怕极了。”
“你说说,都是什么声音惊扰了你,让你夜不安枕?”弘历顾及她病着,便任由她握着自己的手。
“臣妾也说不清楚,那声音倒不像在臣妾耳边,像是在很远的地方传来,又像是臣妾脑海里一直浮现的,臣妾实在是怕。”湄若咬了咬唇,“从前在蒙古时,臣妾从未有过这个情况,日日策马奔腾,也一点不觉得累。”
“这个情况倒实在是奇怪,太医院一直开了安神汤,颖贵人姐姐却迟迟睡不好。”沉邑叹了口气,看向弘历,“皇上,这……”
“朕又不是太医,连太医都解决不了的事情,朕能怎么办?”弘历说完,终于还是耐下了性子,“既然给你开药的太医做不好事情,那就换个太医吧。”
“皇上,太医院的药都是一样的,臣妾以为,换了太医,也是治标不治本啊。”湄若瞧着弘历并不太在意,不禁心急。
嬿婉忽然笑着问道:“那么,颖贵人是想到了什么别的法子么?”
湄若不安好心地瞥了嬿婉一眼,又看向弘历,竭力抑制住心头的焦急,又为了不引起弘历的怀疑,只能暂且同意了弘历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