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兰的死讯在嬿婉回到翊坤宫后开始渐渐传出，嬿婉休息着喝了口温奶茶，茶杯还未放下，澜翠便来传琅嬅驾到。

嬿婉笑吟吟道:“快让皇后娘娘进来呀。”

琅嬅面上的神情不似从前那般温和，她蹙着眉头，也不肯接嬿婉递来的青瓷冰纹茶杯，只开口道:“你的心倒是大得很。”

嬿婉却“哎呀”一声道:“皇后娘娘，嬿婉的手都酸了。”

琅嬅本欲说她这时候还想着插科打诨，可终究不忍心斥责，接过茶杯喝了一口。

“嬿婉，你告诉本宫，你去交芦馆做什么？”

嬿婉抿唇一笑:“皇后娘娘是为了海答应的死讯来的么？”

琅嬅将茶杯放下，站起身道:“本宫才不管海答应的性命，本宫是想着你。你是有身子的人，什么时候去要她的命不行，偏挑这个时候。”

春婵三人面露为难，而嬿婉安抚地握了握琅嬅的手，一五一十地将事情都告知了她。

琅嬅的眼睛缓缓睁大，有一瞬的不可思议，又化为了然。毕竟，那是海兰，只会残害皇嗣，蛇蝎心肠的海兰。

但她已死，琅嬅无暇顾及，只赶紧摸着嬿婉的小腹，担忧道:“可你的孩子，到底是受苦了。嬿婉，你也是。”

嬿婉叹息道:“我早早发现了端倪，已属不幸中的万幸。”

琅嬅眯了眯眼:“珂里叶特海兰的心思实在狠毒，不用和颖贵人和恪贵人亲口说一句话，就能让她们在自己的谋算中一步不差地做事。”

嬿婉冷笑了一声:“她既然已经死了，我也不想再论她犯下的事情。倒是那两个人，从一入宫，就处处对我不满，我实在无从得知，她们那些厌恶到底是从哪来的。”

琅嬅揉了揉眉心，淡淡一笑:“嬿婉，你无需知道这些。人心的恶，是大多数的人都想象不到的。尤其是在宫里，你根本没有那么多时间揣测她们的心思，只能以最快的速度接受人性的卑劣，再见招拆招，让自己从中获利。”

嬿婉的眼眸渐渐晦暗下去，她明白琅嬅说的，其实都是对的。

这深宫的日子，实在是在把人往坏了推。纯良无害不会让人得到命运的怜爱，只会一次又一次被人暗害，被人推至悬崖。

嬿婉有时也会想，自己好像越来越果决，越来越狠厉。这样对么？而现在，她总算明白，除了这么做以外，她别无选择。若是连自御的攻击性都没了，根本是活不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