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蠕动的肉块和他自己今日吐出来的是一样的东西！

陈小凡哑然，张嘴不知该说些什么，他的小手死死的捏着桌腿，极力忍耐着。

从这个角度可以看到外婆的绣鞋依然干净，一步一步不慌不忙的走近抽搐的人，因为过瘦而干枯的手在李婆娘上方虚空的挥了挥，轻轻说：“我帮你解脱了可好啊？李氏。”

抽搐的人依旧在抽搐，没有任何回应，外婆自顾自的覆上李婆娘的眼睛，看的小凡心中一惊，感觉李婆娘的嘴随时会咬掉外婆的手。

他死死的盯着婆娘破烂的嘴，腿上的肌肉绷紧，跃跃欲试的准备救下外婆。

哪知外婆的手覆上去没多一会儿，李婆娘便安静了，待外婆的手掀开后，李婆娘已然瞑目。

两个男人将李婆娘的尸体抬了出去，深深的呼出一口气来。

外婆躬身将小凡从桌下拉出来，摸了摸他的头，操着沙哑的声音与当地的方言说：“都是可怜的东西，可惜是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的东西，再让人怜悯也是个错误。”

陈小凡似懂非懂的听着，两只小手绕在一起，眼睛不时瞟向地上恶心的肉块，第一次在外婆面前这么拘谨。

外婆似乎察觉到了，抿着嘴再次温柔一笑，蹲下身子拍了拍陈小凡裤腿上的灰，“下次要注意一些，不爱干净的男孩子可是不招女孩子喜欢的。”

小凡乖巧的点了点头。

外婆深深看了眼小凡，抬手指向他的身后，“你的朋友已经来了，快去吧，小凡。”

陈小凡纳闷的回头，小时候他似乎连个玩伴都没有，哪里来的朋友？

一转头，王之涵的背影一步三晃的向后院走去。

他还是穿着他的运动衫，帽子被薛贵夺了去，头发刺毛大扎，刘海乱飞。

陈小凡‘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手指着王之涵的方向，歪着头想让外婆去看，那人好生奇怪。一转脸，屋内空空如也，还就是那些东西，只是似乎变小了，变破旧了，厚厚的一层灰盖在上面，霉味顿生。

重要的是，外婆不见了，哪里都没有！

陈小凡心中一阵紧过一阵，外婆去哪儿了？他大喊了两声“外婆”，回应的只有一片空洞。他转身去寻，一个趔趄，大腿不慎撞上了桌角，生疼！

陈小凡伸手去揉，看到的是一只苍白的没什么血色的大手。

他一惊，顿时回了神，抬头忙忙去寻王之涵的身影。只见他如喝醉了般扶着门框向后院摇摇摆摆的走去。

后院是个仓库，很早之前就被外婆封住了，门口埋着个镇宅石，露出一半在外面，死死卡住了门，再打不开。

陈小凡看他样子不对劲，追在身后喊了两声，“王先生？王先生！王之涵！”

王之涵如没了魂般，依旧双目呆滞的往仓库行去。

陈小凡眼见他就要撞上仓库的门，惊慌的一个大跨步冲了上去，伸手去拉，手就要碰到王之涵的肩膀，一抓，是虚的！

什么也抓不到。

陈小凡没收住力道，踉跄两步，呆愣愣的跌坐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