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鬼人，顾名思义，以灵为食，以巫术为枷锁，圈养灵体。”

陈小凡惊怔一瞬，放声笑了出来，“怎么可能？我从来没见过那些个东西。”

童楠淡定的道：“只怕你见过，但是不知道而已。”

陈小凡瞳孔骤缩，刹那想起小时候常见到的一些个样貌古怪的人。

小时候家中常出入些陌生人，从不与他说话，出入家中如出入自己的家中一般自然，外婆不在时，也常会见到，他最初没觉得有什么，后来出去上大学后，才觉得奇怪，因为一般人不会不打招呼就进入别人家中，且外婆偶尔看到了，从不当回事。

小时候他总是沉默寡言，是以也从未问过外婆这些人都是些什么人，后来为外婆办丧事时，也有见过几个熟悉的面孔，远远的站在一旁，他那时也懂了很多人际交往，遂打算上前问候。

还没等他走进，这些个人便消失了。

他从未往神神鬼鬼上想过，所以也从未往心上放过。

今日提起，猛地怔住了。

童楠道：“养的鬼不比别的，长长久久与人接触，外表便不再那般可怖，还会特意装饰，但装饰之下，却比往常的灵体，更凶残些。”

陈小凡愣怔的问：“为什么？”

“没听过这样一句话吗？神鬼本无差别，你信他是好的，他便是好的，保佑你，你认他作恶，他便真当自己是恶灵，势必吓怕你，迫害你，让你知道他有多恶。”

陈小凡没太听懂挑起眉。

童楠继续道：“亏你有个这般资深的外婆，竟什么都不懂，举个例子，你见过的井中被人谋害了的女人，她要报仇，只要拉将他投下水的人便好，为何见人就要拉？便是因为周围的人心心念念井中有个拉男人下水的女鬼，灵本身思维单纯，多由心念而出，就像刚出生的婴儿一般，他会吸收这种思想，以为自己本来就该这般。”

“世上甚多的神灵也非真正的神灵，譬如有人供奉的狐仙之类，本身不过是很平常的灵体，长长久久被人当神的供奉，在他面前不停祈愿，认为他能保佑自己，那么这个灵体接受香火的供奉后，会错认为自己真的是神灵，是以去保佑这一片地方，自发的驱逐一些作恶的灵体。”

童楠顿了顿，“所以，强制驱灵，也是一种罪过，教义中才会有驱魔之说，并无驱鬼之说，鬼灵超度净化了便可，魔的话，便是另外一个属性了。”

陈小凡道：“所以外婆是将这些个灵体当做作恶的灵收服，然后加以利用？说不通啊？”

蹇宇道：“确实说不通，因为你外婆不是个真正的养鬼人，充其量不过是个半吊子的神婆，女巫都称不上。”

陈小凡听到蹇宇如此说自己的外婆，面色有些沉，再怎么样也不该如此直接。

他不知道，蹇宇此时是被气到了，他是知道这镇子究竟怎么了，却没有解决之法，加之平日里他便没有拐弯抹角说话的习惯，是以语气冲了些。

“你外婆对养鬼之术一知半解，竟就动了手，且数量庞大，这镇子又是个灵山环绕之地，灵体甚多，你外婆将他们捕捉进了仓库的蛊缸之中饲养，以佛教梵文经书为圈禁，这些个灵体本是些会自然消亡的灵，硬生生被你外婆带偏了路，成了恶灵。”

“不过倒是真起到了驱除的用处，也是托你外婆不知从哪里搜来的锁灵罗盘之福，不然凭你外婆还无法控制这么多的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