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甲几乎要嵌进肉中,沈蕴闭了闭眼开口,“夫君要纳妾,我自是拦不住,外室总归是不好听的,夫君想让那孩子有个名分,便让她们母子进府吧!”
“只一点,娼妓之子,休想记我名下,他们母子不要脸,我总是要顾着平泰侯府的脸面。”
赵诚脸上青白交杂,只她抬出平泰侯府,便是他也无话可反驳。
让外人知晓平泰侯府的嫡子乃娼妓所生,连同他的脸面也会被人踩在脚下。
赵诚仍是愤愤不平,“污秽!春月她......不是娼妓!她家道中落才流落风尘,她与旁人不一样!”
不一样,不还是娼妓吗?
同是娼妓,谁又比谁高贵呢?
赵诚一脸心疼,让杨春月做妾室已是委屈,他如何还能让沈蕴诋毁于她,俩人争吵了几句,沈蕴将人打发走。
关上房门,沈蕴靠在袖袖的床榻旁,浑身的力气都好似被抽走了一般。
看着布置简陋的房间,眼神似珍珠一颗颗掉落。
往后的日子,她都要这般过了吗?
年少时她曾想过无数次自己未来会嫁个怎样的夫婿,婚后会如何的恩爱,然都成空。
妾室入府一顶小轿从侧门抬进府便是了,赵诚不依,偏要为杨春月大操大办。
也不是没有过先例,但多是妾室出身名门,身份尊贵才有的待遇。
如杨春月这般出身的,换做旁人,都要把此事捂严实了才是,哪会像赵诚还妄想大操大办。
为着此事,晚上家里又闹了一通。
赵诚要领着杨春月上桌用膳,宁氏心疼孙子便允了,赵方起初不同意,架不住赵诚坚持,最终也是默许了。
全程,沈蕴都只在一旁看着,一言不发。
“春月生子有功,也是为我平泰侯府延绵子嗣,这些年让她在外头已是委屈,热闹些迎她进府也是应该的。”
赵诚说的头头是道,眼里唯有杨春月母子。
一直没说话的沈蕴忽然开口,“谁家妾室不为自家夫君开枝散叶,若这也算是有功,倒也不必分什么尊卑有别。”
她低垂着头扒拉碗里的米饭,声音很小,恰好能让大家听得清清楚楚。
赵方重重放下筷子,众人皆是心下一惊,明白老侯爷这是动了怒。
“白日我跟你说的话你都听到狗肚子里去了?”
赵方瞪着赵诚。
刚才沈蕴的话不无道理,赵诚想大操大办的理由实在牵强。
赵诚面色一白,看向杨春月。
只见她轻咬下唇,含羞带怯,明亮的眸子里蓄起一层雾气,好不委屈。
她吸了吸鼻子,“夫君莫要为我为难,原是我不配。”
赵诚双拳紧握,怒火隐隐浮动。
他看向始作俑者沈蕴,将所有问题都怪责在她身上。
赵诚泯然开口,“这婚事果真是要门当户对,小门小户的出身,当真是心思狭隘,连个妾室都如此容不下!”
不待沈蕴说话,赵方的筷子先一步落在赵诚脑袋上,赵诚吃痛,五官都扭曲在一处。
“你为着外室与自己的夫人争执,这可是君子所为?”
赵方拍桌,怒气四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