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他们将大墓搬空了,可玄虎山是难得的风水宝地,南阳城的历代达官贵人都喜欢葬在这里。
罗盘青年带着他的罗盘,挑了几个得力的人,上山寻找新的目标。
其余人也没闲着,绕了半个山头,去西面干别的活。
经过与庄河的几番对话之后,也算熟悉了几分。
项容走在山林间,轻声问他:“这是去做什么?西面也有个办事处?”
庄河走两步,薅一把野草嘎嘎嚼,又吐掉:“去西面要么挖矿,要么把矿石往山下运。”
挖矿……造兵器用嘛,她的老乡果然是个干大事的呢。
项容默默点了个赞,面上故作惊吓:“地方私自开矿,不是等同于谋反?”
庄河呸了一声,又吐掉野草渣子:“那你去报官呗,看谁先死。”
“可是这般光明正大,不怕有人去别州或者都城告密?”
庄河顿了顿,冷笑一声,“谁会去呢?我吗?像我这种被人从大牢里捞出来的,各地府衙都有我的画像,且益州各城池之间都设了关卡,边境之地更为严密,我前脚跑路,后脚就人头落地。”
“至于其他人,比如你这种外州来的流民,都要饿死街头了,还会管别人为什么要开矿吗?开就开呗,正好混吃混住,还能拿钱,不知道多开心。”
项容自然懂这些道理,她只是想从庄河嘴里套出更多有用的信息来。
如此看来,她那位老乡应该穿越来挺久了,最起码数年,做了长久的准备。
很好地将益州各城池的府衙控制住,至少各地的情报连接很严密,又收拢了不少人才,为其所用。
最后在北方动乱之后,一点一点显露出锋芒来。
这家伙可真有做乱世枭雄的潜质啊……再看自己,还要四处做苦力,人比人真是气死人,她真给穿越的老乡丢脸。
项容做作地摸摸胳膊,好似大受震撼,“听你这样说,仿佛有人在益州上方织了一张大网,所有人都被笼罩其中。”
“差不多吧。”
庄河微微眯眼,“我在牢里待了太久,也不知道这种变化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反正我出来之后,天已经变了。”
整个玄虎山矿产丰富。
那周围的一小片山头,都被划成了采矿区,有六个成形的矿井,看样子开工挺久了。
庄河被安排去搬运矿石,项容则下了矿井,说是让她去舀地下水。
一听这工作安排,项容顿时对这地下矿井的安全性持怀疑态度。
井下开采,是一定要做好通风和排水工作的,挖好水槽和水沟就能排水,为什么还要人工舀?
项容小心翼翼地下井,却又意外发现,井巷间的木质支护框架设计得很严谨,很科学的榫卯式结构。
矿井很深,距离地表大概有三四十米了。
空气流通正常,项容觉得呼吸很顺畅,但她还是从怀里拿出了面罩戴上,同样的,里面依旧多缝了一个口罩。
井下也有水槽水沟,从前排水正常,只不过最近渗出的地下水变多了,不能及时排走,只能让人舀了盛桶里,再用辘轳提出井外。
比起搬运矿石,这不算太费力气的活。
但是在井下干活,总叫人提心吊胆,尤其这还是个不符合现代安全标准的矿井……
项容一边哼哧哼哧地舀水,一边警惕地打量四周,万一有什么不对劲,她得拔腿就跑。
好在有惊无险,上午平稳度过。
午餐时,她还大吃了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