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峰直挤眼。
小声道:“你瞅他们这屋有地方坐嘛?办完事咱走就是了,跟他们有什么聊的。”
“辛苦峰哥一会儿,我不多耽误,问几句就走。”
“行,你问吧,我们在院里等你。”
说着,给跟着来的那几个年轻警察,招了招手,一块出去了。
罗杰也不想在屋里待,跟着一块出去。
屋里只剩下这一家人和苏凌风。
苏凌风抽来一个板凳坐,给他们一家人也招了招手。
“坐下说。”
男人和女人有些局促,但还是照坐了,在一旁坐下。
两口子对孩子使了个眼色。
“你们出去玩,警察同志问我们些话,一会儿就好。”
两个孩子眨巴眨巴眼,显得有些惊慌。
正要出去,苏凌风给拦住:“一起坐着聊,我也有话跟孩子说。”
两口子怔了下。
眼前这个“警察”,跟他们前几日见到的,好像不太一样。
“那坐着吧,听警察同志说。”
又给两个孩子招手道。
两个孩子很乖巧,挨着爸妈坐。
苏凌风笑了下。
“别紧张,我不是要质问你们,是想了解一些情况,这个刘小亮,是怎么成今天这样的?”
两口子一听苏凌风这话,都不由得叹了口气。
“唉,别提了,我们都后悔死了。”
“后悔?怎么回事?”
苏凌风见他们家这两个小的孩子,都挺老实的,已经预感到,或许那个刘小亮,在成长的过程中,经历了什么。
“那孩子都是我们给惯的,他早产,那时候都觉得活不成,好不容易养活了,就捧在手心里宠,别看他是家里老大,平日里这俩小的,都得让着他。”
男人语气里,满是悔恨。
苏凌风一声叹息。
又是一个,自己种的因,吞自己结的果的事。
“那你们看到这孩子要走歪路,就没想着给纠正嘛?还这么惯着?那不是害他嘛?”
苏凌风一直有这么个疑问。
小时候惯就算了,孩子长大了,还那么惯,不是明摆着要看这孩子长成劳改预备队员嘛?
说到这儿,女人眼泪下来了。
捋了捋袖子。
苏凌风怔了下,干嘛,不让说,准备干架啊?
等她把袖子捋起来,露出分成两色的胳膊,外面的皮肤黑,衣服底下的皮肤白。
“警察同志,你瞅瞅,这胳膊印子,是他给咬的。”
女人给苏凌风看。
在胳膊肱二头肌的位置,有一块十分明显的牙印子。
要是她不说,说是被狼咬的都有人信。
“这伤疤有多长时间了?”
“也就是去年的事。”
正说着呢,男人把裤腿也卷起来了。
“警察同志,你再看看这个,这是他拿镰刀给划的。”
苏凌风心头惊了下,赶忙去瞅。
一道呈月牙型的伤痕。
“这又是什么时候的事?”
“也是这两年的事,你再看看孩子身上。”
说着,把小儿子后背的衣服掀起来了,背后一道看着触目惊心的长条伤疤。
“这......也是他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