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走吧。”麦冬把贺朝露的奖杯放到袋子里,揉了揉她的脑袋。
她才“哦”了一声。
麦冬无奈地笑了笑,怎么领了个奖变傻了。
在场的学生和老师有很多留下来准备逛一逛省博,麦冬和贺朝露还有修复工作,便计划好拿完奖就坐车回去。
刚到地下停车场出了电梯,贺朝露感到一阵晕眩,腿脚一软,幸好被麦冬及时扶住。
“怎么了?”
她甩了甩头,早上为了赶车起太早没吃早饭,到现在可能低血糖犯了,眼前一阵阵发黑。
“可能低血糖了,没事,帮我包里找颗糖。”
从前做佛雕常常忘了时间,废寝忘食,就有了低血糖这个老毛病,因此她会常在包里放糖,以防自己突然晕倒。
麦冬把糖拆了递给她,吃了糖,麦冬扶着她站了一会儿,眼前的黑云才逐渐散开。
”好多了,我们走吧。”
麦冬还是一脸担心看着她:“你能走的动吗,我叫司机开过来,你在这里坐会儿。”
“贺小姐。”
贺朝露抬头,发现不远处竟是董叔。
董叔走过来,贺朝露笑了笑:“董叔,您怎么在这儿?”
“刚刚颁奖结束,先生才下来呢,让我过来接,您怎么了,不舒服吗?”
麦冬的手还扶着贺朝露的肩,让她靠在怀里,她这才推开麦冬,说:“没什么,刚刚低血糖了。”
“要不要紧啊,要不我送您去医院,刚刚先生看到您好像不对劲,让我过来问问。”
贺朝露透过董叔的肩望过去,不远处停着那辆熟悉的迈巴赫。
麦冬疑惑地问:“朝露,这位是?”
贺朝露并不想让麦冬知道她认识蒋明镜,想着赶紧走,便对麦冬说:“我的朋友。”
紧接着转头对董叔说:“董叔,我没事儿,刚刚吃了糖就好了。”
董叔有些着急了,这先生让他把人带过去,可他也不好强逼着人家过去吧。
本来先生是要让他和贺小姐打个招呼的,但瞧见两人抱在一起,先生的脸色很不好看,要让他把贺小姐带过去。
可看董叔的表情有些为难,又见他瞧了麦冬一眼,才意识到他可能话里有话。
毕竟蒋明镜帮了她,她怕是有事思考了一下,对麦冬说:“师哥,你先回学校吧,我去见下我的朋友,晚点自己打车回去。”
麦冬皱了眉:“什么朋友啊这么重要,你看你路都走不太稳,嘴唇都发白了,早些回学校休息吧。”
她推搡了麦冬一下:“哎呀,我知道嘛,就是还有些事儿,你先回去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麦冬看她这样子是下了决心的,便说:“好吧,有什么事儿随时给我打电话啊。”
她笑了笑道:“知道了。”
等麦冬走远,董叔笑着说:“谢谢你啊,贺小姐。”
贺朝露笑着说:“没事儿。”
董叔为她打开车门,蒋明镜坐在里面,正拿着平板,上面是一堆她看不懂的数字,见她坐上了斜睨了她一眼,车子缓缓启动,也不知道要开到哪里去。
贺朝露没话找话:“蒋先生,好久不见。”
他放下平板,才转头看她,眼神冰冷,看见她嘴唇泛白,问:“刚刚怎么晕了,不舒服?在台上还好好的。”声音很冷,不带有一丝温度。
虽然车厢很宽大,可她坐在靠边的位置,和这样一位大佬坐一辆车,十分拘谨,两人隔了一个人位置,她低头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小孩:“有点低血糖,现在没事了。”
忽而,男人竟坐了过来,一只冰凉的手背抵在了她额头上,她震惊地抬头呆呆看他,呼吸有一刻的停滞,见他声线低沉了些:“没发烧,为什么会低血糖?”
他的气息,贴的很近,就在她耳侧,说话时她感受到了气音,声音比刚才又多了些蛊惑,她有些紧张,结巴地说了句:“可......可能没吃早饭的缘故,没事的,我经常低血糖,吃颗糖就好了。”
说着她才想起还要再吃点糖,从斜挎包里捞出一包糖,想着又不好自己独食,摊开手掌心,说:“吃吗?”
说完她便后悔了,他这一把年纪了,应该不会吃糖了吧。
他果然没要,冷冷看她一眼:“你吃吧。”坐正后对前面说:“董叔,去荣记。”
董叔看了眼后视镜道:“好嘞。”
贺朝露第二颗糖下肚,才舒服了一些,没有眩晕的感觉了,开口问:“蒋先生,我们这是去哪儿,有什么事吗?我下午还要回去上课,所以您有什么事,直接告诉我就行。”
蒋明镜没有回答她,她偷偷侧脸瞥他,见他竟在闭目养神,却突然开口:“刚刚那人是谁?”
刚刚?
贺朝露这才意识到他在问谁,笑着说:“是我师哥,他今天陪我来领奖。”
“据我所知,今天是导师陪同获奖者吧。”
“是的,但我老师生病了,就让师哥过来帮忙。”
良久,蒋明镜才嗯了一声,没有看她,可她总觉得气氛不对,他好似在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