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要甩开他的手,但是毫无力气,只说了一个“嗯”。
蒋明镜长吁了一口气,喟叹:“在我身边,你不用故作坚强,不开心便说出来。”
她困极了,听了个囫囵,嘟囔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小名的?”
蒋明镜:“......”
“我的小名只有哥哥知道,你千万不要告诉他,我偷偷告诉你了。”
她闭着眼,他黑着脸。
她抽噎了一下,被惊醒了,又哭着说:“你欺负我,我才跑的,没地方去了,没有家了。”
竟又回到了最初,蒋明镜拼拼凑凑才意识到她在说什么,语气温柔地说:“对不起,不该凶你的。”
“没关系,你赔我宝宝奶昔就行了。”
“什么?”
“吧里吧里吧里吧,天线宝宝来了。”
蒋明镜:“......”
他忍无可忍:“贺朝露,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他低头发现她又闭着眼,睡着了。
他平缓了下心情,轻柔地放下她,还是睡着的她比较乖巧。
这时,响起一阵敲门声,应该是医生来了。
蒋明镜去开门,赵姨一脸担忧地跟在后面。
“她烧糊涂了,神智不太清楚......”
作为家庭医生,他这几个月已经连续两次来这里了,已经习惯了,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一量体温,四十度,还是在贴了降温贴的情况下。
成年人烧得这个温度是很危险的,怪不得烧糊涂了。
医生有些不满:“她有胃病,许多药都不能乱用,最好是去医院,但这个样子,先要把温度降下来,人清醒一点。”
蒋明镜看了一眼床上的人正喘着粗气,“她在大雪地里走了几分钟,衣服穿的少,情绪又比较激动,哭了很久。”
医生听着病情,点点头,收起听诊器:“先输液把发烧压下去,好好休息,明早看看如果还是没有退烧,就直接去医院。”
赵姨在一旁干着急,急忙说:“蒋先生,我去五楼把挂吊瓶的推车拿下来吧。”
蒋明镜看了眼,似乎想起来什么,最终什么都没说,点点头默许。
“你按着她让她别乱动。”医生看了蒋明镜一眼,边配药边说。
针扎进皮肉后,贺朝露动了一下手,眉头也皱紧。
“别动。”蒋明镜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莫名安心,她便又睡了过去。
赵姨下了楼把挂点滴的推车放到床头,医生把点滴架上去。
一切结束,已经是凌晨三点半,蒋明镜听到床上的人轻缓的呼吸,才沉沉呼出一口气。
赵姨看他一晚上忙活几乎没有睡觉,脸上胡子都长出来了,轻声对坐在床边的蒋明镜说:“蒋先生,您都快一天没合眼了,先去睡会儿吧,贺小姐我来守着。”
“你去睡吧,白天我还有事,还需要你照顾她。”蒋先生说话从来都说一不二,赵姨叹了口气,出了门。
蒋明镜怕自己睡着设定了四点半的闹钟拔针,他坐在一旁的沙发上打盹,四点二十左右便醒了,熟练地拔掉了针头,量了体温,温度降下来了一些,三十八度。
他把她扶起抱在怀里,给她吃了医生配的药,又做回沙发上小憩,早上六点半,生物钟让他清醒了,又测了一回体温,终于降到三十六点九度。
他用自己的额头抵住贺朝露的额头,不再那么滚烫,呼吸也平缓了很多, 少了气声。
她平时睡熟了总是皱着眉的,睡得并不安稳,但今天或许是点滴里镇定剂的作用,让她平静不少,舒展的眉头,樱桃般的嘴唇,他似乎都看不厌,只想牢牢抓在手里,执念难消,他在她额间落下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