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青铜棺椁,缓缓从信宫抬出,一路从章台宫经过,最后出了整个咸阳宫。
无数的大秦臣子见到棺椁纷纷痛哭,无论是真假,这时候必须要表现出态度。
然而,就在青铜棺椁刚刚出咸阳宫,一个稚嫩的声音,响彻了咸阳宫前。
“先王昭襄王重孙,秦王安国君之孙,大秦太子之子,大秦子孙嬴政从邯郸归来,恭送太祖父最后一程,望祖父准予。”
一开始这个声音还让人愣了下,但紧接着清脆稚嫩的声音再次传来。
“先王昭襄王重孙,秦王安国君之孙,大秦太子之子,大秦子孙嬴政从邯郸归来,恭送太祖父最后一程,望祖父准予。”
“这是谁家小孩?”
“是从邯郸回来的,太子在邯郸还有孩子?”
“没听说过啊。”
众臣议论纷纷,他们张望间就看到跪在路中央,一身白色孝服的嬴政。
随着嬴政的喊话,他的声音压住了周围的声音。
一群人带头跑了过来,看向嬴政,大群侍卫更是团团围住了嬴政。
“混账,大丧竟然有人大吼大叫,给我拖下去,严加惩治。”听着队伍前方的喊声,华阳王后神色一阴,怒斥。
“等等,王后,听这喊声这是从邯郸回来的的嬴氏子孙,若是真是嬴氏子孙,也算是其一片孝心。”安国君叔父高公开口说着目光却看向了嬴子楚。
这件事,只有嬴子楚最清楚,毕竟已经喊嬴子楚是其父了。
坐在辂车上的安国君此时想起前几日平原君赵胜跟他汇报的,带来了邯郸为质的孩子。
他把与赵国谈判的事情,交给了儿子子楚,寻思子楚能够妥善安置这个在赵国为质的孙子。
别说安国君不上心,他有二十多个儿子,想想这二十多个儿子,又有多少孙子。
“子楚,这就是你儿子吧?”安国君问。
“是。”嬴子楚有些为难,但还是点头承认了。
一见嬴子楚承认,嬴氏宗亲领头者高公眼眉不由竖起:
“既然是你子,为什么没放在送行队伍之中?”
嬴子楚正要解释,同样坐在辂车上的华阳王后开口了。
“是我的意思,一个从赵国回来的野孩子,不懂规矩,弄出乱子怎么办?就像现在这样。”华阳夫人说的不紧不慢,但心里已经生气了。
她没想到嬴政这个小东西,竟敢拦路。
“王上,先王葬拖不得,我先去处理这个嬴政,等一切结束再算他逾矩之事。”阳泉君芈宸在辂车一侧谏言。
(辂(lu)车:古代君王才能坐的车。)
一旁的高公正要开口反对,安国君却摆了摆手:
“队伍继续前行,子楚,去把你儿子给寡人带过来。”
以华阳夫人为首的楚国贵族一系,与嬴氏宗亲一系,一直都不对付,这要是让他们争论,不一定争到什么时候。
楚系贵族与嬴氏宗亲之争,向上追溯,就要不得不说现在躺在棺椁里的大魔王嬴稷的母亲宣太后芈八子了。
宣太后芈八子与其弟魏冉,可以说掌控了秦国朝堂三十多年话语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