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在苏扶楹身旁急切地诉说着,这位平日里沉稳的人,此刻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似乎随时都会夺眶而出。
“主子刚才突然把我叫过去,说等年后要把郡主您和您的家人送出京城,还说了好多话,像是在交代什么,属下从没见过主子说这么多,当时就觉得不对劲,可主子不让属下找您。”
苏扶楹心中一紧,也顾不上多想,连忙披上外衫,急匆匆地赶去。她焦急地问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主子意识模糊,嘴里不停地呕血,属下实在没办法,才这么晚来打扰您。”
司空显得有些慌乱,脚步虚浮,推门时一个踉跄,差点被门槛绊倒。
“别着急,你先回京城,把我房里的药箱拿来,再……”
苏扶楹试图安抚司空,可当她踏入房门,看到眼前的一幕,剩下的话再也说不下去。
只见萧聿珩毫无血色地躺在床上,脸上、被褥上、地上满是刺眼的血迹。
“萧……萧聿珩?”
苏扶楹一时怔住,双腿僵硬,大脑一片空白。
“咳咳咳!”
萧聿珩突然半直起身子,又剧烈地咳嗽起来,嘴里再次喷出一大口鲜血。
苏扶楹顾不上其他,赶紧上前扶住他,用袖子胡乱地给他擦拭脸颊。
“司空!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怒吼道,满目赤红地瞪着司空。
司空也被吓坏了,脸色苍白,嘴唇哆嗦:“主子那日毒发,急着回京城,就把毒素都逼到一处,主子不让属下说。”
“你快去拿东西……”
苏扶楹只觉浑身无力,听到司空的话,瞬间泄了气,她心里清楚,这次恐怕......
“是。”司空立刻转身跑出去。
“哎,这条命你当真一点都不珍惜。”
苏扶楹无奈地叹口气,拿出随身的银针插入了男子的头顶以此能够保住他几时的性命。
但这办法对他现在的状况作用微乎其微。
他这次毒发本就凶险,还把多年累积的毒素都逼到一处,而且是脑子里。
这已是最后的办法,因为毒素入脑,即使神仙也难救。
“阿楹,阿楹……”
萧聿珩突然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抓住苏扶楹的手腕,眼神迷茫地四处张望。
苏扶楹刚想回答,对上他那双好看的眼睛,却瞬间说不出话。
“你,看不见我?”
她颤抖着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见他毫无反应,泪水瞬间涌出眼眶。
“是你吗,阿楹?”
男子似乎听不见女子的问题,只是在自顾自地不停说着。
五感尽失。
苏扶楹愣了愣,心中那股无力感让她失去了全身的力气。
“你怎么这么傻啊……”
她哽咽着将他轻轻抱住,剩下的话都化作无声的抽泣。
“阿楹,有你陪我,真好。”
萧聿珩也回抱住她,轻声说完,苏扶楹感觉肩膀一重,心跳似乎在这一刻都停了,她缓缓扭头看去……
......
“姐姐?你怎么来了?”
巫月迷迷糊糊地从睡梦中醒来,赤着双脚,身上仅披着一件宽松的寝衣,一边用手揉着惺忪的睡眼,一边慢悠悠地打开房门。
然而,当她看清门外站着的人时,不禁愣住了——只见苏扶楹发丝凌乱不堪,仿佛刚刚经历过一场激烈的争斗,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狼狈。
“啊!”
突然间,巫月像是看到了极其恐怖的东西一般,尖叫出声。
原本还半眯着的双眼猛地睁大,死死地盯着苏扶楹那洁白如雪的衣衫,上面竟然沾染着斑斑血迹,触目惊心,吓得她差点一蹦三尺高。
“姐姐,你没事吧!”
回过神来的巫月急忙凑上前去,紧张兮兮地上下打量着苏扶楹,生怕她哪里受了伤。
而此时的苏扶楹却只是目光呆滞、眼神空洞地望着她,一言不发,宛如失去了灵魂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