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巩队长,我打电话让他回来。”魏局长拿着手机正想起身出办公室给蓝河升打电话,顺便给他通个气,让蓝队说自己出外勤了。
巩队长也深知单位的水,偷懒不来单位上班,单位的人互相打掩护常有的事,况且这人都死了,巩队长懒得看他们表演,说道:“不用了。我想跟魏局长了解一下蓝河升这个人。”
魏局长听说不用找蓝队长回来了,也松了一口气,他刚上任不久,对单位的事情也不熟悉、也不上心,很多事情还要靠单位里的老人,为了自己的工作得到配合与支持,有时还得对单位老人客气点,魏局长看巩队长问了周丽和蓝河升,想必可能是为了他们那档事情来的,但是也疑惑为什么刑警要掺和,魏局长也只能说场面话:“蓝河升也是我们这里的老人了,还有几年就退休了,工作上业务知识扎实,与同事相处融洽。”
此刻办公室工作人员过来汇报道:“魏局,周丽回来了。”
巩队立马起身说道:“魏局长,能否借一间会议室给我们谈话?”
“你带巩队长他们去会议室。”魏局长对办公室工作人员说道。
巩队长一行人道了会议室,周丽穿着城管制服,一头齐肩短发,涂着口红,化着妆,看起来不像两个孩子的妈,但也说不上多漂亮,只能说看起来较年轻。双方坐在会议桌两侧。
...
“据我们了解,你在广泉市有一套住宅,为什么还要在城中村租房?而且城中村离你上班的地方更远。”
周丽把桌上的双手拿了下来,双手在桌下紧张的握拳,说道:“你们不懂,婚后有多少琐事、烦心事,我就想找个清净的地方,有时一个人待一会儿。”
“你确定一个人住吗?”“是...”
“你和蓝河升什么关系?”
周丽心想“难道是调查我和蓝队长的事情来的?可是我们俩的事情有必要让刑警掺和吗?”周丽装着很坦然地样子说:“他是我的上级领导啊。”
“你租的地方除了你,还有人知道你在那里租房吗?”
“没有了。”
“你确定?”巩队长一脸严肃问道。
周丽也不知道对方掌握了什么,又疑惑又谨慎地看着对方。
“那为什么蓝河升会出现在你的出租屋?”巩队长问道。
周丽以为她和蓝队长去出租屋的事情被人看见了,心想“平时我们两个人很低调啊,有时还一前一后的进去,就算有人看见也不认识他们两个”周丽低头思绪飞速运转,找了一个借口:“哦,我想起来了,蓝队长因为工作的事情,以前来过那里找我。”
“还有人去过你的出租屋吗?你老公去过你租的屋里吗?”
“没有了,我老公他不知道我在外面租房。”周丽老公确实不知道,周丽告诉刑警,也是想让刑警别告诉自己老公。
“竟然你老公不知道你那里的住所,那你租的屋里为什么那么多情趣用品?你和蓝队长谈工作需要用上情趣用品?”王欣然虽然身为女子,但是职业素养和个人性格,她觉得没什么好害羞的,振振有词地问道。
“....”周丽又害羞又怕事情暴露,头埋得更低了,装作没听见。
“周丽,请你配合。”王欣然继续说道。
“自己用,不可以吗?”周丽小声嘀咕到。
“可我们发现你的出租屋里有两个人生活的痕迹。”王欣然说道。
周丽不知道怎么回答了,继续装作没听见。
“蓝河升死在你租的屋子里了,你做如何解释?”巩队长不想兜圈子了,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张照片递给周丽,这正是蓝河升倒在血泊中的照片,背景就是出租屋的卧室内。
周丽听着巩队长的话,感到不可思议,但又半信半疑地去接巩队长递过来的照片,周丽看见蓝队长的样子,吓得将手中照片跌落到桌上,周丽此时不知所措,问道:“怎么回事?”
“先说说你们除了工作以外的关系吧。”
周丽眼泪含着泪,她看见昔日躺自己身边的人死了,还有那瞪大的眼睛感到些许害怕,又为蓝队长的死以后自己没人罩而担心,又为自己的平时的“付出”而感到委屈,此时要亲口说出自己和蓝队长的关系,她也有一丝耻辱,双手又紧握在一起,埋头说道:“情人关系。”
“据我们了解,你有老公,还有两个可爱的孩子,为什么还要这样做?”王欣然愤愤不平问道。
“他是我的上级,你说为了什么,我一个编外人员,无权无钱,想要在单位稳固饭碗,我只能这样去讨好他。”
“为什么在那里租房?”虽然猜到为什么了,但是需要当事人的证词。
“那房子是蓝队长找的,他说那里大多都是外来的打工仔,没人认识他,就算认识他,住在那里低层次的打工人也不敢说什么,然后让我出面租下来,方便我们两个约会。”
“11月24号晚上你在哪儿?”
“24号?...星期一?我下班后就回家了。”
“有谁能证明?”
“我婆婆和我家小区门卫都可以作证。”
王欣然问道:“你最后一次见蓝河升是什么时候?”
“星期一我还看见他来上班了,后面几天他就没来上班。”
“星期一一整天他都在单位吗?”
“星期一上午他说他们中层干部要开会,开完会他就外出巡查去了,下午我们外勤协管人员也要回来开会,他作为中层领导也得在。会议结束也是下班时间了,他跟我说他要回家。他是星期一晚上被杀的?”周丽看刑警问星期一的事情,猜测蓝河升是星期一晚上出的事。“难怪后面几天我没见过他。”
“星期一他是真的外出巡查去了吗?”
“嗯,去了两个工厂检查排放问题,我就在车上等他。然后中午工厂老板请我们去吃了午饭”
“为什么工厂老板请你们吃饭?”
“还能为什么,自然是想讨好蓝河升咯,这也不是第一次。”周丽无所谓的样子。
巩队长也看出蓝河升的作风有问题了...
“这几天你没去过出租屋找他?”
“没有,我还以为他就是不想来上班,毕竟以往他也有不来单位的时候。再说了平时他不叫我去出租屋,我根本不会去。”
“你老公知道你和蓝河升的事情吗?”刑警把视线转移到周丽老公身上。
“我老公常年在外工作,就我和婆婆、两个孩子在家住,平时我和蓝河升外出约会都是以加班为由,所以家里人不知道我和蓝队长的事情。希望这件事你们为我保密,别告诉我家里人。”周丽恳求地说道。
刑警没有作答,继续问道:“蓝队长家里人知道你的存在吗?”巩队也想验证一下蓝河升老婆说的话。
“应该是不知道的,他和他老婆都没什么共同语言,他老婆也不管他。我们在一起时,他老婆从来没找过他。”
“那他还有和别的女人和他来往吗?”
“他那么老了,长得又不帅,平时花钱也抠搜,除了在工作上拿职位压压我,谁小姑娘愿意跟他啊。”
王欣然和另外一个刑警听着这番吐槽忍俊不禁笑了,巩队长瞪了他们一眼,他们赶紧收起了笑意,说道:“那你们单位职位比他低的女生应该还有吧。”
“我知道你们想问什么,我们单位有编制的小姑娘讨好他还不如讨好局长呢,他也不是啥事都说得上话的人,顶多管管我们几个编外协管,而那些编外的小姑娘都是有靠山进来的,不像我没山靠。”周丽看蓝河升也死了,也没什么畏惧的。
“照你这样说,他也不是单位一手遮天的人,你图他什么呢?”
“编外的小姑娘虽然有靠山,不爱搭理他,但是工作上过得也不顺心,我只不过图工作工作顺心,加班费多一点罢了。”
“加班费由他说了算?”王欣然毕竟进入这里面时间还长,对里面弯弯道道还不了解。
“嗯,每个人的加班费只要由每个股室的股长,也就是蓝队长签了字,局长都会签字,加班费自然也就有了。而加班费多少,到底加没加班也是队长说了算。”反正蓝河升死了,以后自己在单位的快活日子也没了,指不定也会被逼着主动辞职,现在干脆把什么都抖了出来。
“你说蓝河升平时花钱扣扣嗖嗖的?但是加班费上能给你增加收入,是这个意思吧?”王欣然问道。
周丽点了点头。
王欣然一脸愤然道:“这不就是用公费养情人?!”
“蓝河升和同事关系如何?”巩队长打断王欣然。
“你别看他平时说话风趣幽默、情商高,他悠着整人的手段可不少,不仅仅是对编外的小姑娘。”
“哦?展开讲讲?”
周丽讲了很多关于蓝河升的事情,蓝河升在单位已算老油条,现在单位里人任职高位的除了局长,其他人都是和蓝队长当年同批进来的人,这批人平时都互相关照着,后面进单位的人自然也不敢招惹他们这批老油条,所以蓝河升和周丽的事情,全单位的人都知道,但是都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没人揭发他们,蓝河升能当上股室的股长也是玩了一些手段,周丽所说的一切,事后巩队长也在其他人嘴里得到了证实,得知蓝河升死了,他单位的同事一个个地都把他和周丽的事情讲了出来,不过有的怕担责,都以“听说”、“不太清楚”、“怕举报不成,反而被搞”为前提说出周丽完全就是蓝河升的私人司机,蓝河升在办公室周丽也会待在办公室里,蓝河升外出就让周丽给他开车,两个人经常上班期间出去约会。
而他们魏局长也没承认自己知道蓝河升和周丽的事情,只是被大家揭穿他们两人关系后,他只陪着笑说道:“巩队长,是我监管不力,还望你上报的时候帮我从旁解释一下。”
巩队长没有正面搭理魏局长,只说到了解差不多了,要走了。
巩队长一行人通过跟蓝河升单位里的人谈话,刑警把视线放在了和蓝河升一个科室的副队长,尤队长身上。听说当初尤队长才是这科室的正队长,蓝河升为为副,后面蓝河升使了一些手段,让尤队长成为了副队长。
但经调查,尤队长虽然知道自己是被蓝队长使手段沦落为副队长的,心里不服、也痛恨蓝队长,但是尤队长跟此次凶杀案没有关系。刑警也把市容卫生监察大队里的女性一一叫来谈了话,都排除了嫌疑...但是根据大家反应蓝河升作风有问题,还有赚外快的情况,又把侦查方向放到了经商老板身上。
巩队长一行人去访问了蓝河升管辖区域内的几个餐饮老板、小摊贩、工厂老板,当这些人听到蓝河升被人杀了,有的人并不震惊,有的人甚至还笑了拍手叫好,有的人不想谈论蓝河升。但是其中一个餐饮老板把巩队长一行人叫进自己仓库里,悄悄跟他们说蓝河升平时会向他们乱收费,来饭馆吃饭还不给钱等恶习。
然后花了大量警力对井田区的商家开展了全面的调查,也有许多商家反映蓝河升以权谋私的事情,有的商家怕惹事不肯说,但是这些商家也没作案时间。
巩队长等人在会议室讨论着案情...
“师父,这蓝河升看来也不是个什么东西,小小的一个队长,胆还那么肥。还在单位光明正大跟下属搞那档子事情,让公车变成他的私车,可恶!”王欣然愤愤不平地说道。
巩队长贪官见得多了,习以为常了,不过心里也是很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