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那人所说的宝贝吗?怕是要与这宝贝合葬了!”赵千山探出身,向深渊望去喃喃道。
父亲受辱仇未报,张家未灭心不甘。原本是北上求学,不料中道命丧于此,却还要牵累发小乌鸡,赵千山悔恨之意涌上心头!
噗!
赵千山一口老血喷出。
“乌鸡,是我对不起你。”赵千山此时心神已乱,这是他面临死亡最近的一次,看见了数口大锅,便想到了自己二人的死法;看见了深渊,便想起那人所说的宝贝;临近死亡,又想起了过往点点滴滴。
乌鸡闻言并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低头喃喃说道:“千山啊,我自小没了父母,虽然是张家将我抚养长大,但是我知道,双亲也是他们张家害死的,我死后,如果可以......将这棵树种葬在我的坟头,这是我母亲最喜欢的树!谢谢你。”
赵千山摇头苦笑道:“别说遗言了,若是咱俩能活下去,我定要将这化灵山连根颠倒,覆灭在地底之下。”
接着他从虚倪戒中掏出数张灵符,三颗丹药,默默道:“最后底牌,若死,魂归六道,愿做厉鬼,搅覆此地!”
一旁乌鸡看到赵千山手中东西,眼神滑过一丝狠意,立马抢夺过来,且深深的看了眼赵千山,眼神中充满求生与不舍。
“我是筑基境,成功的概率比你高!”乌鸡微微笑道,并未做过多解释。
赵千山暗道一声不好,就要抢夺,反被乌鸡一脚踹开,紧接着乌鸡将三颗丹药尽数吞下。
下一秒,乌鸡咬破舌尖,将血液喷洒在灵符上,之后迅速贴在胸前,转身对后面的小喽啰说道:“大人,我要举报!那小子知道三首乌的去向!”说罢,手指向赵千山。
那小喽啰一听,嘴角一扬,正要抓着赵千山去立功时,被乌鸡一把拦下。
那喽啰随即横眉看向乌鸡,欲要推开。
乌鸡此时感到体内灵力翻涌,身体周围似有雷光环绕,身体皮肤也变的越发黝黑起来,但双眼却变得血红。
乌鸡仰天长啸一声,周围众人被震的耳膜出血,纷纷倒地不起。
只是乌鸡还跪在那里,手中依旧捏着早已昏死过去的小喽啰的胳膊。
“大人......”
“我要举报......”
“我要......举报......我......我......要......控制不住了啊!”
只见乌鸡喘着粗气,暴喝一声,紧接着,那黑瘦的身躯渐渐变大,几个呼吸间便膨胀至两丈高的巨人。
身上的肌肉如拳头般一块一块的,坚硬的像个石头,皮肤被拉扯出一道道血色纹理,一根根静脉像是水管粗的蟒蛇在身上蠕动,破碎的衣服散落在地。
“快,快拦住这个家伙,他们服用了暴灵丹,快通知三位当家的!”一道惊慌的声音响起。
暴灵丹,顾名思义,服用此丹可让人在短时间内实力暴涨,但是服用过后,经脉会断裂,轻则精气紊乱,调养数月,重则当场暴毙而亡。
赵千山看罢,似乎明白了乌鸡用意,鼻头一酸,两行泪水不自觉的从眼眸中流出。
这是除了父亲赵璞,另一个为了他活命,拼命保护他的人!
“不啊!”赵千山声嘶力竭,想劝阻乌鸡这般行为,可为时已晚。
乌鸡用最后一丝意识,将赵千山推入深渊。
赵千山哪有反抗的余地,只是落下深渊的那瞬间,原本被泪水浸湿而模糊的视线再次清晰,看见乌鸡充满血色的眼眸,就那样静静的看着他向深渊落去,而此时的深渊不是死地,而是生门。
一把把利斧劈砍在乌鸡的身躯上,他却巍然不动,乌鸡的身影在赵千山眼中逐渐模糊,直至消失不见。
他任由降落,不做一丝求生之举,耳边传来呼呼风声,无尽而寒冷的黑暗将他吞噬,直至坠入深渊的底部。
嘭。
身上的疼痛仿佛已经麻木,他的心中只剩下无尽的悲痛与愤怒。
最后一幕,他看见上方飞来三人,与巨人缠打在一处,随即,一抹光亮以巨人为中心散开......
赵千山感受着生命的流逝,嘴角微微笑道:“鸡哥,咱不想独活,想来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