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寂静后,宣赢起身,往门外走去,卜衍跟上,吴达拉了把李暮烟,几人一同出了大厅。
刚出门,便愣住了神。
一楼大门和窗户都敞开着,风从外面吹进来,明明清香舒适。
可吴达还是被这风吹的打了个哆嗦。
明明进来时还热闹非凡,怎么出来就一个人也没有了?!
几人下了楼,那先前被派来保护宣赢的二人不知从何处走了出来。
“人呢?”宣赢看了眼两人,随即问道。
“回皇上,都……都死了。”
“谁干的?”
两人互看了一眼,摇摇头,说道:
“不知,我们见陛下久久不出来,于是偷偷上了楼,刚要进去就被戴面具那小子发现了,再下来时,这些人已经被一剑抹喉,都在毫无防备下瞬间要了性命。”
“尸体呢?”
“这说来就更奇怪了,眨眼工夫,尸体就凭空消失了。”
“消失?在哪儿消失的?”
那两人指了指眼前一张精美的地毯,长大约10米,宽约为6米,由金丝银线制成,在灯火通明的照耀下,耀眼夺目。
宣赢冷下脸,垂下眸,盯着地面。
整洁干净的金丝地毯泛着丝丝光芒,实在让人无法相信,这样高贵华丽的地毯之上,死了人竟也能如此干净。
宣赢摇摇头,转身看向二楼大厅的方向,双目晦暗,几人都不敢言语。
片刻,宣赢踩着金光闪闪的地毯,大步款款地走出了天心阁。
卜衍和吴达相视无言,竟知这里面的事情没那么简单,但这是别人的地盘,闹大不一定鱼死网破,即使如此,也万万不值当。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除了挑衅试探,就是祸水东引。
“那底下是空的。”李暮烟开口道。
“难道那些消失的尸体在下面?”宣赢说道。
“不错。”
“可那地毯明明是完整的,死人不可能穿透地毯掉下去的。”
“死人不可能,倘若活人睁眼说瞎话呢?”
那两人闻声,吓得立刻跪倒在地。
“我们没有说话,就算给我们十个胆子也不敢欺骗陛下啊……”
宣赢向下冷漠地瞥了一眼。
“不过凡人之躯,若是在刚下楼之际,视线被遮挡,也有可能看错位。”李暮烟照实说道。
随即缓缓弯下腰,一双妖异至极的双眼直勾勾的盯向那两人,那张美妙绝伦的面容近在眼前。
眼神对上之际,不觉让人心里发怵。
“但你们……绝不无辜!”她嘴角上扬,平淡的语气却好似千斤之重,狠狠地压在跪于一地的两人身上。
说罢,她缓缓起身,看向宣赢,不似从前那般如寒潭深渊般,深不见底的同时,又寒冷刺骨。
虽依旧淡漠,但如湖水般平静。
“这两人心怀鬼胎,留他们在身边,不但保护不了你,必要时,他们的剑也会刺向你。”
宣赢盯着李暮烟的眼睛看,没来由的信任涌上心头。
“卜衍,处理掉。”
“嗯。”卜衍淡声应道。
那两人自知再无活的可能,其中一人,突然向前挪动了几步,哭丧着脸,对着吴达说道。
“求吴神医救救我们,如果能够活下去,我们二人从此隐居山林,修身养性,绝不害人。”
“我只救病人,你们如此身强力壮,没病没痛的,要我救做甚。”
“呵呵呵……还说什么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说什么每个人都有生的权利,好冠冕堂皇的说辞,为官者变着法的说各种好话,一个人人皆懂的意思翻来覆去,在你们嘴里变成高大上档次,又深入人心,进而鼓舞人心的哲理,哈哈哈,到头来,信的是我们这群人,死的也是我们这群人。”
“我没有骗你们,我从来说的都是医治病人。”
那人腰间掏出一把利刃,随即向胸口插去,血液渗出。
“那这样你救不救?”
“你……胡搅蛮缠无理取闹,何故自残,我吴达从未骗人,无需向你证明。倒是你,明知今日要保护的是当朝皇帝,你却揣着明白装糊涂,意欲何为?”
那人闻言只是笑,死死盯着吴达,笑着笑着,鲜血从嘴角流出,而后喷射而出,倒在地上,仍在笑。
“当朝皇帝?如今都要易主了,姓韩不姓宣,阁主没有告诉你吗?京都唯一支持你的,唯一期待你回去的太后娘娘,如今身中剧毒,日夜受着煎熬,就为了等一个再也回不去的跌落龙椅的皇上啊。”
“你说什么?”宣赢怒目而视。
“你清楚我在说什么。今日我死,明日会有十个我百个我,后日会有千个我万个我。只是你宣赢,只有一个,而这沿连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说罢那人咬舌自尽。
另一人见此,待众人未来得及反应过来时,一只手向宣赢挥出,手腕里便射出密密麻麻的银针。
卜衍见状,拔出长剑,挡在宣赢前面。
吴达也挡住了宣赢,那人的银针细而密,卜衍尚可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