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你了,你明日可要随我去靖安侯府?”杨如期估摸着温嬷嬷应该会从岭南去外祖母身边,银红和温嬷嬷情同母女,也是一年多没见了。
银红一喜,“谢小姐。”杨如期微微一笑,“下去好好歇着吧。”银红将茶杯放下,退了出去。
次日,一大早,听雪阁便忙碌起来。
杨如期带房嬷嬷碧青碧紫银红出门,另夏生带着俩个小厮搬箱子。这次是从正门走,光明正大的坐马车。
前头那辆大的,杨如期带着房嬷嬷碧青碧紫坐,夏生赶车,后头马车装着两口大箱子,并两个小厮跟车,银红坐里头。
杨如期昨天差人报过信,是以到的时候,舅舅舅母还有表哥温华就在进门的院子里等着。
杨如期下车时,温嬷嬷迎了上来,看见杨如期好好的,便放下心,带着一行人进去。
杨如期看着靖安侯府四个大字,心中颇为感慨,梦里她自九岁后便再没有见过外祖父外祖母。而今踏入这府内,恍若入梦一样,总感觉有些不真实。
进了院子,杨如期瞧见了舅舅,眼眶微红,舅舅和母亲生的很相似。温伯看着颇为像姐姐的外甥女,心中伤感起来,一时舅侄儿俩人相对无言,都眼眶通红。
余氏见杨如期愣住哪里,上前拉起了杨如期的手,摸摸她的头,感叹道,“如期现下都这么大了,”杨如期回过神,向余氏行礼,“舅母。”
余氏笑着应了,杨如期又向着温伯行礼,“舅舅。”温伯连哎两声,有些忧伤,又有些欣慰,“期儿。”
杨如期垂眸,掩下眼里的心绪。“表妹。”这声音温柔动听,杨如期闻言,抬头看向声音来源,舅舅边上的少年穿了一身窄袖的黛青色衣裳,身材修长,清风朗月,五官极其分明俊朗。微笑起来的时候嘴角微微勾起,让人瞧着赏心悦目。
“表哥,”杨如期回礼,微微笑着。温华漆黑的眸子晶亮,微笑道,“祖父祖母翘首以盼,表妹到了,就快进去吧。”
“华儿说的是,咱们进去吧,”余氏拉着杨如期的手,领着她进屋。
进了正屋,杨如期见上头坐着年五旬,头发有些发白的外祖父外祖母,眼泪不由自主地就流下来了,外祖母阴氏上前一把搂住杨如期。余氏见机便退到一旁。
“期儿,你受苦了,”阴氏流着泪,一手摸着她的头,一手轻轻拍着她的背。听着外祖母温柔的嗓音,杨如期不言语,将自己的脸埋进了阴氏胸前“呜呜”地哭了起来。
越哭越凄惨,阴氏察觉不对劲愣了愣,侧头看了一眼温伯,温伯也一副不甚了解的样子。阴氏只好柔声问道,“这是怎么了?”
哭够了,杨如期才抬起小脸,嗡声嗡气道,“外祖母,您跟母亲真的很像,我已经一年多没有见到母亲了。”
其他人闻声,悲伤之色映了满脸。阴氏心疼的紧,替杨如期擦了擦泪水,柔声细语安慰:“期儿,外祖母在呢,外祖母永远陪着期儿。”
杨如期点点头,收住了泪,侧头越过阴氏,对着温成微微一笑,“外祖父,期儿也想您”。说着从阴氏怀里出来,往温成身上扑去,温成稳稳当当的接住了杨如期,宠溺道,“几年不见,期儿重了好些。”杨如期从温成怀里出来,认真道,“上次您抱我的时候,我才九岁呢,如今我快十二岁了。”
温成身材高大,杨如期站在他面前只到胸腹处,衬着杨如期格外娇小,他浑厚的嗓音带着打趣的音调,“十二岁怎么了,你便是二十岁,在我面前还不是小娃娃。”
杨如期噗嗤一笑,又哼了一声。
阴氏见祖孙俩聊得不亦乐乎,擦干眼泪,笑了起来。
真好,如今她可以见到外祖一家,以后也能时常通信,看着眼前真实的场面,杨如期安心下来,于是又变回平静如水的她。
温华几乎一瞬就捕捉到杨如期的变化,刚刚还是撒娇爱哭的小妹妹,下一瞬便沉静下来,灿如春华,皎如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