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凤卿听到同窗说凡尘涧那儿有颗珠子什么病都能治,她逐渐蹙起了眉头,心下念叨着,不知道这颗珠子能不能治疗南宫璃的痴傻之症?
就听见有人在叫她的名字。闻声看过去,说话的人是个梳着元宝髻十四五岁小姑娘,身穿官缎挑丝雪绢裙。她走近一看,原来是从四品提刑司公事嫡次女古文清,长相倒是清秀,性格却随了她的父亲,到处刨根问底传播八卦,煽风点火一级棒。
古文清见姜凤曦坐着不理她,就一个劲用毛笔杆子戳姜凤曦胳膊,边戳边抱怨:“真奇怪,你们都是姜家的嫡女,你和姜凤卿可真是天壤之别,你被教的这般文静,而且还写的一手好书法,她咋就那般飞扬跋扈啊?我每次见了她都像老鼠见了猫儿一样,能躲就躲。”
“你别戳了!”姜凤曦本来就烦,现如今又被古文清这般捣鼓着,心下早已火冒三丈,有些激动地推了她一把,眼圈又泛了红。
只是她力气柔弱,哪儿是古文清的对手,伸手推那一把就跟挠痒痒似得。古文清指尖一转,将沾了墨汁的毛笔头转到了姜凤曦的那边,“呦呦哟,小哭包,又要哭了啊,我给你画个小花脸,这样才更配啊。”
下一秒,便听得有人喊道:“我的天爷!姜凤卿今天怎么来了?”
话音还未落,围在一起的几个姑娘都一哄而散,翻书声、研磨声、挪动的座椅板凳声杂乱无章,都乖乖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
就连先生来了都不曾有这般阵仗。
但还有几个公子哥儿依旧维持着原本的动作,上下打量着姜凤卿,脸上都带着轻蔑和嘲笑,其中就有刚刚‘说书’的南怀昌。他们也是北国的勋贵子女,而且大多数家室都比姜凤卿父亲的官职要大,自然有些瞧不起这个坏名声在外的姜凤卿。
姜凤卿今日简单穿了件雾灰流云烟罗裙,外头披着绀蓝绣花小袄,打扮的清丽了些,远没有平日穿的大红大紫妖艳,周身的气质却更胜从前。眉宇间无波无澜,单单在门口直立着,就显得高贵端庄。
她勾唇一笑,步伐稳健地走进了书室,一众学子都提着气,视线追着她看了过去。
只见姜凤卿在刚才还放出豪言壮语要看她乐子的古文清前面停了下来,俯视着她,不发一言。
古文清身形一僵,一脸不可置信地抬头望着姜凤卿,还保持着原本的执笔的姿势,显然没料到姜凤卿今天会来书院。
姜凤卿随手夺了她手中的毛笔,笔杆直挺挺地对上了她的脸,“你想看什么乐子啊?要不要我尽力给你表演一个?”
见姜凤卿针对的是古文清,旁边的姜凤曦悄悄松了一口气,幸亏找的不是她。她心中却有些不解,怎得她这个姐姐从宫里回来后,性情倒是变了不少,虽然依旧是那样的嚣张跋扈,那样的明艳,眼神却不一样了,像是一夜之间长大了许多。
“姜凤卿,你是要打古文清吗?她的父亲可是比你的父亲官职要高!”一个暗地里爱慕古文清的少年郎咬牙警告。
“呵!别忘了,她可是连沅贵妃娘娘都敢推下水,古文清算得了什么,我们又算得了什么?就算哪天被她打死了,有她那个镇国大将军外祖保着,恐怕她也能全身而退!”少年郎旁边的男子越说越激动,攥紧了拳头,双目猩红,喘着粗气怒瞪姜凤卿。
怎得提起了沅贵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