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心潺“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但立刻扬起手背遮住朱唇,动作极其自然,无疑是下意识的举动,可遮挡归遮挡,她的眉眼间依旧带着几分笑意,此刻忍不住白了李云东一眼,姿态娇憨,说道:“你的比喻真的够抽象的,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厚积薄发,由内而外。”李云东用八个字为自己的文学功底作出总结。
“你这是在承认自己骨子里就是个抽象的人吗?”
“我倒是想问问,放眼全地球,有谁能把自己的思想彻底具象出来的?人孔子还靠学生记录总结呢,可见抽象就是人类的本质。”李云东又回想起儒学曾教会他中庸之道,顿了一顿后,补充道:“当然,对抗抽象也是人类的本质,所以逝去的王朝留下了史书,成日思考的人也举起了笔。”
“我们在聊这么严肃的话题吗?”
“哦,更正一下,现代人比起笔,更喜欢举起键盘。”李云东一本正经地说道:“从这层意义上来说,古代的文人墨客就算穿越到现代,那也是实力顶呱呱的水军和键盘侠,只可惜,他们却当不了更具舆论影响力的公知。”
“这又是为什么?”林心潺眨眨眼。
却见李云东眼神深邃,沉声道:“因为太有文化了。”
“噗嗤!”林心潺好不容易平静下来,又被李云东这番话逗笑,她试着用手背挡住嘴角的笑容,却怎么也压抑不了冲动,干脆放弃似地直接趴在桌面上,将自己的脑袋埋进胳膊里,不让人瞧见她此刻的表情,而双肩却是止不住地抽动着,漏出沉闷而断断续续的笑声。
“这很好笑吗?”李云东感到莫名其妙,他觉得自己这个包袱撑死就是个冷笑话,如果是江书夏听到的话,必然会如打量傻子般望着他,并漏出招牌式的邪魅冷笑,也不知道这个包袱到底戳中了林心潺哪里的笑点。
相比之下,他还是觉得标准化与手工作坊这个包袱更值得夸奖,既体现出了中国人的委婉特质,又成功传递出了自己的想法,在此之上竟然还逗笑了林心潺,着实让他有一种成就感,这可比小学生逗哭女同学来得有技术含量。
随着一次又长又深的吸气与呼气,林心潺似是取回了平稳的心态,她微笑着抬起头来,一如既往的优雅而端庄,但就在视线捕捉到李云东的瞬间,却突然没绷住嘴角的笑意,赶紧再次埋下头去,肩膀开始颤抖起来。
“你这个反应我就摸不着头脑了。”李云东下意识地摸了摸脸,倍感迷惑地道:“都说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为什么你却一节更比一节强,一波更比一波浪?”
“你快闭嘴吧!”林心潺猛地抬起头,用力瞪了李云东一眼,但那与江书夏的眼神杀毫无可比性,甚至因为一直埋头憋笑的缘故,她的发丝被衣物蹭得有些凌乱,眼角也有熹微的泪珠,反倒有种娇弱与魅惑的美感。
见状,李云东突然明白了小学生喜欢欺负女生的理由,这短短几分钟内,他已经完成了从嫌弃小学生,到超越小学生,最后却又成为小学生的变态发育过程,但他终究可没有折磨人的兴趣,况且笑话这个东西,越是想让别人笑的时候,越容易冷场。
“没问题,这盛世如你所愿。”李云东微微耸肩,没想到林心潺抖得更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