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老夫人一共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
女儿就是韩皇后,大儿子如今辞官回家了,膝下只有一儿一女,也都成家了。二儿子打理府里的产业,膝下只有两个女儿,也都成家了。
前两日孙儿们都回府早早准备,就是为了今日给老夫人贺寿。
大夫人便是韩老夫人的大儿媳妇孔氏。
云姨妈说:“嬷嬷快别这么说,老夫人能用得上我们,是我们的荣幸。”
嬷嬷带着她们往里面走,笑说:“大夫人和二夫人这两日忙得牙帮子都红肿了,亏得今日有你们这些亲戚过来帮忙。”
云姨妈知道说多错多,笑着应付说了几句场面话,也就没有再往下说。
嬷嬷又看向李簪词,夸道:“大奶奶这气度,不愧是昌国公府的长媳。我们这些外人啊,都听说大奶奶把昌国公府打理得井井有条。”
人家说的场面话,李簪词大大方方地接受,又笑着说:“若是能再跟老夫人和夫人们学多些本事,我的能力肯定能更强。”
嬷嬷这回说话带了几分真心:“这份得体,难怪梁夫人能安心把家交给大奶奶打理。”
嬷嬷请云姨妈去帮料理后厨杂事,李簪词被安排到二门的正厅,给过来做客的夫人和小姐们安排茶水点心,别缺着短着了。
活了半个多时辰,来祝寿的夫人和小姐们陆陆续续到了,茶水点心也都安排妥当了,李簪词终于能坐下歇会儿。
方才接待她和云姨妈的嬷嬷过来,说:“大奶奶辛苦了,大夫人请您过去呢。”
李簪词跟着嬷嬷进了内厅,云姨妈已经在里面了,小声地问她累不累?
“不累。”
李簪词说的是真话。
她还没有重生回来前,昌国公府里的大小事物都是她在把关,一忙起来六七个时辰不歇的。后来才抓大放小,不该管的不管,能不管的不管,能推的就推,不能推的想办法推出去,现在只顾着手里的铺子。
大夫人一脸和善,先看向云姨妈,说她辛苦了,接着拉过李簪词,上下端量了一番,见她穿着玫瑰红缂金丝水纹云锦直裰,梳个燕尾鬓,秀丽端庄,光艳夺目。
“方才嬷嬷跟我说,昌国公府的大奶奶是个妙人,我这一看啊,嬷嬷说的还谦虚了呢。这身衣服喜庆,老夫人一会儿见了定然高兴。”
李簪词行礼:“簪词谢过大夫人的夸奖。”
“这要不说是昌国公府的大奶奶,我还以为是谁家的小姐呢。”
身后的一位妇人忽然道。
李簪词看过去,见是朱思越的母亲,户部尚书夫人何氏,她笑得温和慈善。
大夫人看她脸色有些异样,问道:“大奶奶跟何夫人认识?”
李簪词忙行礼:“听公爹说朱尚书爱民如子,十分受人尊敬,不成想今日能在这里看到何夫人,簪词觉得十分荣幸。”
何氏自然乐意听人夸自己的丈夫,眉眼带笑:“是个会说话的可人儿。”
大夫人问道:“怎的今日不见思越来?”
“她啊,跟个野孩子似的。前段时间出京去玩了,写信回来告诉我们,过得十分开心,估计还要过一段时间才会回来。”
何氏说起自己的女儿,满眼都是骄傲。女儿能琴棋书画,能耍刀弄枪,这京中哪个女子比得上她?
大夫人笑着问:“思越今年十六岁了吧?”
“虚岁十六。”
大夫人开玩笑道:“那还不到宫里去跟沈皇贵妃讨个旨意,让她跟宁王早些成亲?”
夫人们笑起来,都知道他们青梅竹马,檀郎谢女,十分登对。
何氏摆了摆手,也跟着笑:“女儿家害羞,还得宁王主动才是。”
李簪词前世并不知道朱家一直把朱思越按照宁王妃来培养,后来京中传出宁王极为宠爱她,宁王府只有她一个女人,何氏坐不住了,私下来见她,警告她最好识趣,别生出庶长子来,免得她尸首异处,母亲和妹妹遭来横祸。
后来她做了皇后,朱思越成了皇贵妃,何氏知道她娘家没有势力,并不把她放眼里,私下骂她是个会魅惑皇帝的狐媚子,再后来朱思越诞下皇长子,何氏更不把她这个皇后放在眼里了。
一个无权无势,还没有子嗣的皇后,对谁都没有威胁。
直到圣旨立朱思越的儿子为太子,何氏终于消停了些。
李簪词微笑着,前世她被锁在深宫中,许多事都做不了,这一世不一样了。
那些踩过她的人,日后她都要踩回去,绝不手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