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姨妈说:“我有几套衣裳没有穿过,是做姑娘时,你们外祖母做给我的,你看合不合适?不合适就让下人去外面买一套。”
云姨妈让下人带李簪词去看看衣服,李簪词见衣服款式正是时下最流行的,且料子也是她经常穿的,她选了湖蓝直领对襟长衫,橄榄绿抹胸,乳白色三裥裙,穿上后整个人淡雅恬静,别有韵味。
回到前厅时,云姨妈忍不住夸她:“还真别说,簪词这个模样,就是入宫当娘娘也不成问题。”
云氏忙说:“别胡说,她们姐妹有这个福气,我们也不要。”
宫里吃人不吐骨头,云氏再无知也知道,自家没有背景,嫁进昌国公府这样的人家,已经是寸步难行,处处被人欺压。
真有那个福分入宫,那不是什么好事,只会是祸事。
李簪词开玩笑说:“我倒是希望找个上门女婿,自己可以做主。”
韩容说:“以表姐的样貌跟财富,要是没有嫁人,一定有很多人愿意上门。”
吃饱后,大家喝了饭后茶,这才坐上马车往东市去。
约莫过了一刻钟,就看到街两边挂着各种各样的灯笼,远远看去就像是一颗颗夜明珠挂在上方,指引大家往圣地去的路。
李瑛词按耐不住自己的心,说就在这里下车,于是大家就都下车了,一路走到最繁华热闹的街市。
李瑛词看什么都新鲜,韩容怕她走丢,紧跟在她后面。
云姨妈看着穿行在人群中的两个人,笑着说:“咱们真是老了。”
云氏说:“是啊,当年我们跟父亲母亲出来的时候,也跟他们一样,对什么都新鲜。”
李簪词曾经被关在宫中十几年,每日跟魏以蘅虚与委蛇,帮他处理后宫妃嫔们的明争暗斗,很久没有体会过这样热闹有烟火气的场面了。
她比韩容和李瑛词的心情更加激动,只不过她会克制,不会表现出不符合年龄的举止罢了。
她抚摸着路过的细画娟丝、纸扇、玉器,这才是活着的感觉,不是宫里冰凉不带一丝温度的冰窟。
“常主事,这个黑白无常的面具好不好看?”
一道清脆的女声在不远处传来。
李簪词皱眉,循声看过去,见朱思越正在摊前挑面具,身旁跟着常文济和梁靖孜,后面是无所事事的魏以蘅。
魏以蘅似乎察觉到有人看他,凌厉的目光扫了一下,李簪词下意识就往后转身,想往前走,没想到撞到了后面人的身上,她想绕路,但左右两边都支着摊铺,只能抬头跟人家说对不起。
嘴巴刚张开,她愣了一下,这人竟然是恭王。
还没有开口,恭王先问她:“你怕宁王?”
李簪词尴尬点头,故作结巴地道:“宁,宁,宁王觊觎我的美色,世子是他的下属,我,我,我不方便跟世子说。”
恭王垂眸扫了她的样子,也不知道信不信。应该信吧,上回在宫里,魏以蘅追她,恭王也看见了。
附近的人都沉浸在自己的欢乐中,魏以蘅只扫到一个穿着湖蓝色褙子的姑娘趴在恭王的怀里。
这可是罕见。
魏以蘅绕过前面的梁靖孜,招手,“看不出五弟也有这样的雅兴啊。”
梁靖孜和常文济听到魏以蘅的话,也都纷纷看过去,纷纷瞪大了双眼。
恭王一向恪守礼仪,竟然拥着女子逛街,这可真是稀罕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