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提溜着餐盒包的小孩正有些尴尬地站在窗边。

许若丹终于放下心来，转过身低头面向他，长舒一口气，惊魂甫定地拍着胸口。

“吓死我了，这大半夜的突然来个电话也不说话，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情了，要是...”

“生日快乐。”

奚谦益不想继续那个话题，生怕时间赶不上了，赶紧开口打断。

摁亮手机看了看，11点55。

“还好，没过12点，来不及做第一个祝你生日快乐的人，那就做最后一个吧。”

从那句生日快乐把许若丹的话都堵了回去以后，她像是卡壳了一般，就这么怔在了原地。

“怎么不说话？”

“外面冷，你还要让我在这站多久？进去吧。”

见她没有反应，奚谦益赶紧哆嗦一下，表示这样站着太冷了。

其实是看她没被大衣覆盖的地方都已经冻得通红，身体也已经有些不由自主地颤抖。

许若丹这才如梦初醒，呆呆地挪动脚步，打开办公室门。

“东西帮着搬一下，都是给你的。”

许若丹又是木木地像接收指令的机器人一样，把和她差不多高的一个黑布包裹的推车推进办公室，这才有了点反应。

“这是？”

“等等你就知道了。”

一边回答，奚谦益已经进了门，把食盒、蛋糕都在摆在了茶几上，一一打开。

“你喜欢的辣菜，还有考虑到你嗓子的汤和羹。”

而许若丹就这么伫立在旁，目不转睛盯着他的动作，第一次没有上来帮什么忙。

把23根蜡烛摆好，点燃，11点58。

奚谦益走到门边关了灯，见她还愣在那，赶紧出声提醒。

“别愣着了，还有两分钟就要明天了，吹蜡烛许愿吧。”

“喔。”

魂不守舍的许若丹慢慢跪坐到了地毯上正对门口的位置，出神望着那摇曳的烛火。

如果能照映出她此时眼中的倒影，必然能看到，除了火光，除了被火光的滚烫要蒸发掉的斑驳水光，中心还有一个身影，融化在这热烈之中。

闭上眼的同时，一阵婉转的曲调传入了她的耳朵，悠扬、舒缓，像是一个如梦如幻的世界。

在他的吹奏结束前，许若丹都没有睁开眼去探究。

只在这样的氛围中默默祈祷着，希望眼前人一生的喜乐平安。

奚谦益带来的是笛子，算是比较简单制作且易于学习的传统乐器，往往一年就能学有所成。

“起初不经意的你

和少年不经事的我

红尘中的情缘

只因那生命匆匆不语的胶着”

“真好听，从没听过的好听。”

曲罢，缓缓把视线聚焦到他身上的许若丹终于恢复了往日的神采，不过冰雪消融，只剩下岁月静好的温柔流转。

“滚滚红尘。”说完，奚谦益又晃了晃手中的乐器，“这是笛子，算我自己捣鼓的吧。”

“真厉害。”

没有惊讶，或者说习以为常，什么样的才华在这个小孩的身上出现似乎都理所当然。

嗯，她告诉自己，是小孩。

“谢谢你，这份礼物我很喜欢。”

“这算是今年的吧，还有，去年的，给你补上。”

“哪还有补的？”

“要不要吧？”

“要。”

奚谦益指指那个盖着黑布的推车。

随着许若丹起身上前，扯下遮幕，一个等人高、栩栩如生的自己跃然纸上。

虽然是简单勾勒的素描，但长身玉立、风致天然，清韵具在。

不过和平日的自己不同，好像正如此刻，眉目绽放。

这打扮似乎是成为助理的那一天。

右下角还有四行字。

“绝代有佳人，许居在幽谷。

若眼含羞合，丹唇逐笑开。”

“说实话，我也是今天才知道你的生日，准备得有些仓促。”

“以后生日都要过，我给你过。不管当天公司有多少事情，都可以放一放。”

对于背后传来的歉意，许若丹回应只有轻柔的，

“谢谢，我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