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姝冉下意识拉了拉衣服,他们也准备回去了。
“等一下。”
“做什么?”
他走到她前面停下来。
“我背你。”
她要是不走在前面,他都没有发现她脚有些瘸了,今天从早到晚,走了一天了。
“不用……”
“我记得以前爬山的时候也背过你。”
当年去山野野炊,她拿着相机和他一起掉了队,脚卡在石头缝里流了血,天下着雨,是他把她背了出去。
他不说,她差点都要忘记。
那一刹那间,林姝冉眼里闪过一丝异样。
“我背你。”
他很坚定,还有脚是真的痛,虽然有些局促。
她还是搭上了他的肩。
“这么久了你居然还记得小时候的玩伴?”
她侧着头问他。
“当然记得,以前就他打我最凶。”
说完之后一笑而过。
“林姝冉。”
“嗯?”
他好正经地喊她。
“谢谢你。”
“为什么要谢谢我?”
“没有为什么。”
下山的路上,吹着山风,远山有淡红色的夕阳。
人世间,一切皆有定数。
当年那些开玩笑说他是克星的姑婶,其实他早就记不清了。
好像这件事情是真是假他都不太确定,没有任何佐证,又好像是做了一个梦。
梦醒之后淡淡地记住那个惶恐不安的感觉。
刚刚他站在那里和她们平静地说着话。
那一刻,仿佛一切都释然了。
外面阳光正好,院墙外的花开地正灿烂,冬天也接近尾声。
他们回到车里,她脱了鞋子,脚后跟磨掉了皮。
他找了一个药店,买了消毒碘伏,贴上创口贴,还顺便买了一双拖鞋。
车子刚启动,林姝冉接到一个电话。
她说她现在不在家,然后又简单地说了两句。
电话是快递打来的,她们公司下周有个团建,莫珊珊等人一致决定去古良山。
林姝冉在网站订购了一套登山服。
古良山在小金县,海拔五千多米,这个时候应该还在下雪。
“会很冷哦?”
“应该是。”
回程的路上,林姝冉不知不觉在车上睡了过去。
周淮生看着她的侧颜,不知为什么,感觉到好幸福。
老家到城里这条路,不过一个小时。
他想起当年他第一次去城里找母亲。
从汽车上下来,冒着雨,借着街边微弱的光,徒步走了十几公里。
那个时候感觉距离好远好远,好像一辈子都走不完。
十年后再看,原来这么近。
车回到城里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整个城市笼罩在璀璨的灯火之下。
门卫放行,他把车开到小区楼下。
林姝冉也醒了。
周淮生下去给她开门。
林姝冉脚有些痛,但没有到不能走路的地步。
“那我先上去了。”
“嗯,好。”
周淮生想送送她,不好意思开口。
他突然想起后座上还有一口袋橘子和一盒草莓,拿起口袋跟到林姝冉后面。
“你说这个橘子好吃,我给你送上去。”
林姝冉微愣,还是给他让开了电梯口的位置。
到门口的时候他放下东西准备离开。
“周淮生。”
她喊了他一声。
他回过头。
“欢迎你回蓉城。”
说完她关了门。
周淮生愣在原地,半晌才反应过来。
等他后知后觉想说点什么的时候,门口的人已经进去了。
“很高兴能回来。”
他淡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