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哄哄的青溪县衙,为了几两银子,一群人哄抢着便彼此厮打起来。
钱员外带人赶到了这里,只看了眼那高悬于旗杆上的知县脑袋,还有里面这群人手中白花花的银子,心里便起了别的心思。
“反了!反了!你们这都是要造反吗?”
钱员外指挥着庄户上前去,把这群哄抢的人全都围起来,他毕竟是青溪县城里鼎鼎有名的大地主,再加上人多势众,不一会儿的功夫,县衙内的情势便被他掌控了起来。
不少人怀揣着好些银两,沉甸甸的就连衣服都兜不住,全垂在胸前。
“钱员外,俺们这怎么说是反了?是那贼子说散给俺们银两的!”其中有人想走,却被拦下来,顿时有些不满地喊道。
“就是!钱员外,那贼子说的话,俺们可都听到了!”
“这是不义之财!俺们取了有何过错?钱员外,你可不能把俺们都围在这里!”
“俺要回家去!”
“……”
众人七嘴八舌地叫喊起来,看那样子,都是想着赶紧把到手的银两带走,钱员外看在眼里,却是冷笑一声。
“蠢猪!你们当真以为这些银两是那几个贼子的?蠢猪!”
钱员外大声呵斥起来,上前抢过其中一个人怀里的银两,举起来,“你们都给俺瞪大狗眼好好看清楚了!这等成色的银两是几个山贼能有的吗?有如此多银两的山贼,那还会是山贼吗?”
众人纷纷看向怀里的银两,辨认片刻,一时间都沉默了下去。
的确,这么些银两加起来,怕是不下万两了,如何是山贼能有的?
钱员外抚着胡须道:“再说了,那群强人倘若真是贼子,又岂会放了这万两银子不要,弃城而走呢?所以好好想想,你们这群蠢猪!都给俺把银子放下!这是朝廷的银子!”
“朝廷的银子你们都敢拿,还推说是山贼留下的,俺说你们都想造反,难道是说错了?”
听闻朝廷二字,县衙内的众人齐齐哆嗦了下,有的已下意识便要将银子给放下了,毕竟这白花花的银两虽好,可若是安上了造反两个字,那可就是杀头的罪过!
有命拿没命花不如不拿的道理,乡野村夫都懂!
“对,都把手里的银两给俺放下,正所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只要大家把银两都放回来,俺相信,朝廷不会怪罪大家的!”钱员外看着众人一个个逐渐上前,重新将银两放回了箱子里,嘴角便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现如今,青溪县城没了县令、县丞还有主簿,今日发生之事,自己再稍一编排,岂不是都可以将功劳揽过来了?
“王管事!”
“老爷,俺在!”
“去!赶紧快马加鞭去府城!”
钱员外又迅速唤来自家管事,细细将事情嘱咐了下去,“把俺们青溪县城的事情都禀报了!”
“就说是有山贼强人攻击县城,知县县丞等人被杀,是俺们带人,与强人力战,这才得保县城不失!快去!”
……
……
从青溪县到石塘镇,近百余里,须得八九个时辰才能到,若是马上还带有货物,甚至没个一天一夜也到不了。
此刻在石塘镇外,破落的城隍庙里,两帮人各自占了一块地,彼此隐隐有对峙的势头起来。
一帮自然便是刘仨儿为首的泼皮,不过三四个人,因是此前派去青溪县的泼皮占多数,现如今安排做了送消息的,也就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