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走到此处,就是分别之时了。
余凉把荷包揣进里襟,与他们告了别,便与孟行云往附近的村落赶去。
村落距离溪流不远,地势平摊,傍水而居,草屋茅舍的民房建得不少,其中亦有几间青堂瓦舍,看起来是个人多的大村庄。
赶到时,西边已经泛了霞红,流动的暮云下,袅袅的炊烟从庄庄户户的烟囱中蜿蜒升出。
村间乡道上却没有几个人,他们一见余凉和孟行云两人牵着马来,持着刀剑,一副江湖人的打扮,竟立马脸色一变,有的甚至抱着孩子就往屋里躲了去。
两人对视一眼,互相看了看自己身上可有何异样。
都谈不上凶神恶煞,甚至孟行云看上去就是一副心慈面软的君子模样。
余凉举了举手中的剑,“是不是这里不常有江湖人往来?”所以一看拿着利器的,哪有不害怕的道理。
“上去问问便知了。”
孟行云说道,转而把手中的剑递给余凉,自己空手上前叩响了一户人家的门。
听到响声,门悄悄开了一条缝,还未等看清楚呢,门又嘭地一声,合上了。
孟行云碰了一鼻子灰,还想再敲,余凉上前按住,示意让他往后稍稍,她来上。
这种情况小说电视剧里见多了,百姓闭门塞户,过度防备,不是附近流寇过多,便是夜贼不少,反正总归是危及家财性命的事情。
她只需表明自己的安全可靠就好。
余凉取出晏清湘给的荷包,用手颠摇两下,还可听到里面的铜钱碎银碰撞声。
要的就是这个动静。
她抬起手,再次叩响木门。
一边说道:“我们两人打江南来,家里开镖局的会些功夫,此趟出门远游,夜深了想借宿于此,多有叨扰之处,愿以银钱相换,不知可否?”
余凉刻意用了南方口音喊着,证明了不是当地人,就大概率与附近的事没有联系,是真的赶路而来,也是真的单纯想借宿。
提了镖局,是为了表明自己的可靠,既不是有江湖追杀的武林侠士,也不是什么盗贼流寇,只是寻常的镖户,还不是运镖而来,纯粹的远游。
果然,这么一说,虽然民房里的人还没完全放下戒心,但还是拉开了门口,门缝露得比刚才还大了些。
余凉赶紧提了提手中的荷包,清脆的银钱声又响了起来。
她眼睛明亮,身上穿得素净利落,此时嘴角弯弯地笑着,单纯无害得让人放心。
“我与师兄在家里睡惯了床榻,不习惯露宿,才不得不来烦扰阿叔阿婶,”余凉就着门缝朝里望,开门的是个四五十模样的大叔,他身后还有位大婶在探着脑袋,“你们看看,多少钱合适?”
说罢,她装作急急忙忙地样子扯开了荷包口,将口子朝向门处,大大方方给他们看,一副随时掏钱的模样。
倒不是认定村民会图财,只是她手里有钱,又表现得不防备,便代表了自己对他们家的银财也不会有什么图谋。
余凉向身后的孟行云招了招手,示意他上前来,介绍道,“这就是我师兄,就我们两个人。”
门敞得开了些,两人的样子也看得清了些,大叔大婶上下打量后对视了一眼后,大婶说了话:
“不是我们不愿意收留,实在是,”她轻轻地看了眼余凉,有些担忧,“我们这最近实在是不太平,尤其是姑娘家的……”
此时屋内传来了女子的声音,打断了大婶的话:“阿娘,便让他们留宿一晚吧。既然也有姑娘,更不能让她往荒郊野外上露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