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心铃离了珞珈山，前面还带着路十三稳稳腾云，待行出去一二百里，便放飞自我，一声呼哨，撇下路十三，上下左右的乱飞一气，最后破开大海，直直钻了进去。

路十三自然知道学堂里孩子放学后的感受，只是腾云跟在后面，任她逍遥一阵。

果然菩萨说得对，这还是个孩子啊。

须臾又见龙女破开海面飞到空中，呆呆立住。

路十三腾云到身边，笑道：“公主离了珞珈山，倒像是出了监牢一般，撒欢子十分幼童本色。”

敖心铃默默垂首，也不答话，径往海面上一座小岛落下去，坐在山峰一块巨石之顶，路十三心中诧异，落在龙女身旁，见她不言语，便不出声，陪她静静坐着。

许久。

“你说修炼成仙长生不死有什么好处？”

“当然好了，那可是长生不死，不死就有机会过自己想过的日子。”

“长生了也过不上自己想过的日子呢？”

“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

“我瞧姑娘是神仙做久了，不知人间疾苦，人生百年，生老病死，但凡想干点事，或者想过自己想要的日子，总是顾不上去做，因为，日常的生活便耗尽了所有能为。”

“你这一生想做什么？”

“长生不老。”

“长生不老了呢？”

“长生不老。”

“你都已经长生不老了。”

“长生不老，又不是长生不死，即便长生不死，那如果有人很感兴趣你为啥长生不死，故意砍你打你淹你，想弄死你呢？脑袋给你砍了，死不死？”

“就是说，永远在追求长生不死，永远？”

“姑娘，寿命短的和寿命长的，都是永远在追求，但是追求的不是长生不老。”

“那是什么？”

“是强大啊，公主。只有强大了，便能过自己想过的日子。”

“你很烦我吗？”

“此话从何说起？”

“你说的很敷衍你不知道吗？”

“姑娘，大道至简，我说的是真理。”

“不愿意聊就别聊了。”

“愿意。”

“那你那么不耐烦。”

“哦，我明白了，你觉得长生不老没意思？”

“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