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国强轻手轻脚地出了门，没多久又折返回来了。

这身无分文地，如何过夜生活！

李国强回到了房里，从包袱里摸出了一贯钱和一些镶金银丝的丝帛制品，才继续往外走去。他的动静没吵醒别人，只是惹得睚眦抬起头，‘咪咪’轻声叫了几下。

“嘘！”

李国强示意睚眦别出声。

大猫打了个哈欠继续睡回笼觉，他这才放心地推门下楼。

这一路上，也没碰到什么意外。不过已经接近午夜时分，仍然有不少人夜不归宿，李国强不禁感叹，古今中外都不缺喜欢玩的人。

到了“吉廊”的门口，有个小厮热情地招呼李国强进去，还问是看歌舞还是点娘子的，一听说是找人来的，脸色马上变得难看了不少。

李国强早料到会这样，即刻从怀里抓出铜钱塞给对方。那小厮顿时笑脸相迎，有问必答的，变脸比变天还快。

这个时间段，周围还是人来人往，热闹非凡的。

李国强不得已将小厮拉到一旁询问，

“这里可有一位名叫周羽澜的，个子小小的人儿？”

李国强也不知道周羽澜到底是以女性面目示人单单出门前改换男装，还是一直假扮成男人来着。

想不到小厮听罢点点头，很快就拦住了一个叫做“十七娘”的中年女性，让对方给李国强带路去找周小娘子。

这十七娘，看起来岁数也不是很大，三十出头的年纪，穿着相当开放的。不过画着一个白脸妆面，两颊红一块黑一块还贴着珠片。

李国强无法欣赏这种打扮。

“这位郎君，怎么会知道周小娘子的，是老相好吧？”

十七娘媚笑着，眼角的白粉卡出了愈加明显的皱纹，在这三更半夜里看起来就像是带着只怪异的面具，让人有点不寒而栗。

李国强稍稍转过脸去，敷衍着说：

“只是旧相识而已。”

“哦，是这样啊。”

十七娘媚笑着扭起腰肢，边走边回头介绍此地的布局。

这“吉廊”确实很大，穿过一条条亭台楼阁的小路，李国强忽然担心，如果没人带路，自己是不是就走不出去了。

渐渐地远离了歌舞升平，二人来到一片幽静的场所。

小石子铺陈的小径两边摇弋着翠绿的竹林，若不是还挂着些许惹眼的红灯笼，让人会以为转到了一个比较雅致的酒肆。

在竹林尽头，伫立着一幢小平房。此刻接近子时，屋窗油纸上映着昏黄的灯光。

十七娘笑着说到了，就小碎步地跑了几步，前去敲门：

“周小娘子，周小娘子，有客人来了。”

‘“吉廊”’里居然还有那么一处清雅的地方，一片小小的竹林加上一栋独立的小平房，宛如古画中世外桃源的一景。

十七娘轻扣着木门，不多时，周羽澜打开门，女孩依旧穿着那套灰衣小袍，不过没戴帽子，而是披散着一头秀发，睡眼迷离地朝外张望。

“怎么搞的，客人来了，你还穿着这样的衣服，也不打扮打扮，你刚才是不是又偷偷出去了？这让二娘知道了，我可不帮你求饶开脱。”

十七娘皱着眉头，絮絮叨叨训斥了很久，而周羽澜好像完全没听进去。

听了半天，女孩一头雾水地说了句：

“十七娘说慢一点，我听不太清楚。”

十七娘再次讲了些规矩上的事，周羽澜依旧满脸茫然，后来索性用手和十七娘比划起来，似乎很难理解对方的话。

这二人鸡同鸭讲了很久，李国强觉得再如此下去，天都要转亮，于是打断她们的交谈，塞了些铜钱给十七娘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