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深眼中怒火更盛:“又是毒?”
“这种毒与……厉小公子中的毒是同一种。”
“到底是谁下的毒,你们大理寺到现在也没查出凶手是谁,现在我大儿又死于这种毒,是不是下一步就轮到老夫了?”
庄少卿与仵作都低着头没有出声。
厉玮那案子的凶手本有了一些眉目,但那人的行踪成迷,身边没有任何认识的人,想找到那人真的太难了,现在已经全城贴上了告示。
厉深瞪着了旁边的范裕一眼:“你们荣国公府的宴会防卫如此松散,凶手混进来杀人了,还能轻易逃脱,不该给老夫一个交代吗?”
范裕有些焦急地看向父亲,范郇上前劝慰厉深:“此事确实是我荣国公府之责,我定会给厉侍郎找出真凶。”
“厉伯父,我已经发现了与凶手合谋之人,很快便能抓到下毒之人。”范裕忙补充道。
“是谁?”
范裕将发现扳指和印章的事说了出来。
厉深此刻怒不可遏地上前掐住薛照素的脖颈:“是你将我儿推下水的?老夫今日就要杀了你为我儿报仇。”
薛照素不惧厉深的凶狠,双眼坚定,不卑不亢地直视着厉深:“我没有推厉公子下水,也没有给厉公子下毒,我不认识下毒之人。”
“那你的私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你以为你说前几日遗失,老夫就会相信你吗。你在广文馆时就与锋儿有旧怨,怎知你是不是报复。”
“我问心无愧,印章在前几日遗失在了广文馆,我不知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你是死到临头还不肯承认!我知你是宣州举子,我会让人去将你的父母兄弟都带来上京。”
薛照素震惊地怒视着厉深:“侍郎是要用我的家人来逼我认罪?堂堂中书侍郎竟然想用如此卑鄙无耻,又下三滥的方式,来屈打成招?”
“我的锋儿死得冤屈,只得用你全家的命来告慰我儿的在天之灵。”
厉深眼中尽是疯狂,不顾官途也想置眼前之人于死地。
庄于淳快步上前拉住了厉深:“侍郎节哀,此事还需要细细审问。”
薛照素被厉深掐的得脖颈青紫一片,用力咳了几下才缓过来,内心涌起一阵悲凉,又感到无比的愤怒。
“哈哈,侍郎口口声声说要为儿子复仇,却连仇人是谁都不知道,枉顾律法,竟想利用权势对无辜者屈打成招。”
“住口!你不过是一个街头卖画的穷举子,此生能得举人功名就应该知足了,不配来评判老夫。”
“此话如此耳熟,你与你儿子都是卑劣之人,可叹如今这世间,竟让小人当道。”薛照素双眼泛红,看向厉深的眼中依然是无畏无惧。
“我自知出身贫寒,但克己奉行君子之德,做人做事问心无愧。倒是侍郎你,可还记得太常寺的楚世宁,八年前宣州时疫,你杀人夺功,靠着楚世宁的时疫方子,升到了户部尚书。”
“你怕楚家的人上京告你,怕被朝中政敌知道你杀人夺功之事,竟然偷偷派人去楚家灭门,一家老小十几口人一夜之间全部被毒死。”
“侍郎当得是举世无双的奸佞小人。”
此话让场上所有人都震惊,怔在原地看着两人。
厉深双眼幽深地看着薛照素:“你这是在污蔑老夫!”
薛照素不再顾忌,向场上众人跪下揖首,拔高了声音:“宣州举子薛照素,请在场各位代我传话,恳请圣上与长公主彻查八年前宣州时疫之事,还楚家一个公道。”
“厉锋非我所杀,我问心无愧,愿配合大理寺进行一切调查。”
薛照素跪得笔直,坚定无畏地看向众人。
厉深脸上的愤怒转变为阴沉狠戾,用手指着薛照素:“杀我儿还敢污蔑老夫,简直欺人太甚,老夫今日就是拼上官途也要让你死。”
厉深拔下了大理寺衙役腰间的刀,庄于淳立刻上前拦住了厉深:“厉侍郎且慢,大理寺已经接管此案,此人生死当由结案后方能决定。”
裴璟也拦在薛照素前面,开口道:“厉侍郎是想枉顾律法,当众用私刑吗?”
“薛照素并非推厉公子入水之人。”宋灵淑也站了出来,焦急地拦在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