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的身体已经没什么大碍了,您不用去抓药了。”许诚连忙劝阻道,家里都穷的揭不开锅了,哪里还能浪费钱去抓药。
“儿啊,你的身体最重要,我们家虽然现在没钱,但你的药费可不能省。”陈氏以为许诚担心家里没钱,就立即劝说道。
“是啊,我和娘还有一两件首饰,等回就去当铺当了给哥抓药。”小妹许婵附和着。
许诚闻言立即坐了起来,然后麻溜地下床说:“娘,小妹,我真的没事了,没必要再浪费钱去抓药。”
陈氏有些难以置信地看了一下说:“儿啊,你刚才不是还很虚弱的样子吗?”
“娘,我怕县衙那些人听到我的伤好了,会很快找上门来,所以故意装的,我已经全好了。”许诚回答道。
“真的好了?”陈氏还是不放心。
“真的!”许诚边说边跳了几下。
看到许诚活蹦乱跳的样子,陈氏终于放心地说:“菩萨保佑!菩萨保佑!我儿终于没事了。”
许诚下了床就走到房内的一张八仙桌前坐下,接着问道:“娘,你先跟我说说我们家酒肆的情况吧。”
许诚以前就是个书呆子,从来不过问酒肆的经营情况,他的记忆中自然也没有这方面内容。
陈氏看到明显长大的儿子,十分欣慰但又马上唉声叹气道:“我们许记酒肆的情况现在不太好,年初以来生意就越来越差了。
以前每月能够营收将近二十两银子,毛利也有七八两,除去税赋和伙计的工钱,每月有二三两赚头。”
许诚一听还觉得颇为不错,一个月赚二三两,一年也能收入三十两左右,差不多赶上一个知县的俸禄了。
他印象中一两银子就能买一石米,差不多九十公斤。普通大明家庭一年有十四五两银子,就能解决基本的温饱问题了。他们家一年能赚三十两,那是妥妥的殷实之家了。
于是他随口接话道:“娘,这个收入应该还算不错吧。”
陈氏叹了口气接着说:“诚儿,那是以前了,上个月我们酒肆营收不到十两,但支出特别是税赋没怎么减少,已经入不敷出了。
为娘不得已将店里的厨子和一个伙计都辞退了,只留下了你远方表哥李进负责酿酒的事项。
这几天为了给你看病,家里的现银都支出去了,酒肆又停业了几天没有收入,马上又要交秋季的十二两商税,娘还不知怎么办呢!”
明朝征税都是春秋两季开征,也称春税、秋税,一次征半年。
陈氏一个妇道人家,在丈夫遇害后被逼出来主持酒肆的经营,大半年的时间已经心力憔悴,看到儿子终于肯主动过问酒肆的事,不由地向他倒出了心里的苦水。
“半年就要交十二两商税,不是说朝廷只收三十税一的商税吗?怎么要交这么多。”许诚虽然是书呆子,但也读过《大明律》,知道税率。
“儿啊,为娘一个妇道人家也不知道,县衙的官差说要交这么多就只能交了,以前也要差不多的。
听你爹在世的时候说,商税除了正常的营业税,就是我们营收要交之外,还要收什么保存货物的塌房税,我们家卖酒还要专门交酒醋税。
以前一个月上交二两税银到也不算什么,但是现在我们许记酒肆一个月营收不到十两,如果还要支付这么多税银就几乎没有盈利了。
幸好这酒肆还是我们许家的祖产,否则再要付租金的话,真的是要倒闭了。”陈氏知道许诚一向不懂酒肆经营,就详细解释了一下酒肆需要缴纳的税银。
许诚听他母亲一介绍,马上明白了。许记酒肆已经没有现银了,就是没有什么流动资金了。
即使马上重新开业经营,也没钱购买原材料什么的,就是不知道酒肆里还有些什么库存没有。
这纯纯是让他白手起家,从零开始,难度还真不是一般的小。
“娘,哥,你们别忘了,县衙那个姓秦的恶人还要我们赔偿五十两银子呢!”小妹许婵这时又泼了一盆冷水过来。
“是啊,马上还要支付十二两税银,五十两赔偿,总数达到六十二两。就算原来经营正常的时候,也需要两年才能赚到六十多两!”
许诚心里盘算了一下,感觉许记酒肆面临的情况简直是太恶劣了,光倒闭都不能解决问题。
“娘,要是不交商税会怎么样?”许诚有些忐忑地问道,看看能不能尝试着拖欠一下税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