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白沐神色不是很好,以为是她这几天照顾自己耗费了心神,才没精打采的,心中的愧疚一下子涌上来,低声哄着白沐,“我们先回去好不好?改天再来看魏无羡,你先回去好好休息。”
白沐这边脑子一片空白,想借着江澄的说辞顺理成章的拉着江澄回去,又怕因为此事,破坏了江澄和魏无羡之间的承诺。
最终白沐还是拦下了江澄,只有把事情坦白了说开,一直压在他心中的那个结才会解,难受一时不如彻底解决此事,何况江宗主和虞夫人之间并不是毫无感情,而是相互喜欢却又难以开口,他们说不出口的往事她可以替江宗主和虞夫人说,无论发生什么事,有她陪着江澄,他是不善言辞,喜欢把事情全部压在心底,但对于魏无羡,他早就把魏无羡当成了家人,云梦双杰的誓言江澄一直记了很久很久,若是避开,难免太过于可惜。
打定主意,白沐拉了拉江澄的衣袖,对他摇摇头,示意自己无事。
江澄看白沐脸色比刚才有所好转,但还是不放心,正打算向江枫眠开口说要先告退。
这边魏无羡已经大大咧咧的开始搭话了,“可惜你不在,不然这颗头也有你一份了,你还能跟我说说话解解闷,蓝湛那人简直是憋死我了。”
“憋死活该,你就不该强出头,要是你最初没有动……”
江澄正说着,江宗主将茶杯放在桌子上,“江澄,你知道刚才的话有何不妥之处吗?阿澄,有些话不能乱说,说了,就代表你还是没明白,云梦江氏的家训。”
江澄怔怔的立在原地,他这个人自尊心又一向极强,又极为崇拜自己的父亲,渴望江宗主的认可,这样直接将他全盘否定的一句话,太过于沉重。
“江叔叔。”白沐往前走两步向站在江澄的身侧,一边向江枫眠行礼后,开口道,一边听见门外传来的几不可闻的动静,暗暗松了口气,还好自己先开口了,没有让虞夫人来说话。
“云梦江氏家训,白沐也曾听闻过,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可这句话后面还有一句,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成则谓之勇,败之则愚至极。
单以成败来论是非功过又未免太过于武断,后面也一句,虽然有些偏颇,但也不是并无道理的,魏公子侠肝义胆,路遇不平拔剑相助亦是少年性情。
可江澄的话也不能说他没有明白云梦江氏的家训,他们两人性情各异,看待事物的立场也不一样,您自幼教导魏公子的是随性而为,更重情理,魏公子自然是洒脱不羁,张扬肆意。
可您对于江澄的教导,是云梦未来的家主,他要重责任,懂担当,明轻重,知进退,他身上担着的,是江氏的未来和云梦的百姓,他才要三思而后行,更要考虑成败的后果,您既以枷锁框住了他,又何必要求他和魏公子一样,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白沐略略停顿了一下,咬牙继续说道,“何况,江叔叔……别人不知道我和父亲母亲来云梦江氏的目的,到如今,您还不清楚吗?”
“白沐!父亲,白沐不是有意冒犯您的,她只是一时心急,都是阿澄的错,您别怪罪她。”江澄一把将白沐拉在自己身后,他没想到白沐竟然会为自己而鸣不平,感动之余却又怕她惹父亲生气,虽说父亲一向脾气温和,但这番话属实是有些冒犯了,怕父亲因此而迁怒白沐。
“我倒觉得沐沐说的没什么问题,”门口的虞夫人推开门走了进来,“云梦江氏的家训,他不明白,魏婴明白就够了。你可还明白哪个才是你的儿子!”
说着虞夫人一把拉过江澄,双手将他拉在江枫眠面前,江澄有些难堪的别过头,“你好好看清楚,这个才是你的亲生儿子,就算你因为这个是我生的而看不惯他,可再怎么样也改不了他还是姓江的事实,我就不信,你没有听到过外面是怎么说的……”
“虞夫人,您先喝杯茶吧?沐沐刚刚泡好的雨前白茶,今年刚开春便送过来的新茶,夫人先试试?您不是最喜欢沐沐泡的茶了嘛?”
白沐捧着刚刚倒好的茶,一脸乖巧的看着虞夫人,仿佛是不经意间打断她的话。
虞夫人向来对于女孩子比较偏宠,尤其是这种乖巧懂事的姑娘,被这么一打岔,刚刚的话说到一半也不好再接上,不过哪怕被白沐打断倒也没生气,放开揪着江澄的领子接过白沐手中的茶,在一旁坐下了。
“夫人刚刚说到传闻,我倒想起了一件事,”白沐不着痕迹的替江澄整理刚刚被弄乱的衣服,继续开口说,“前些日子到有些传言,说我竟然和姑苏蓝氏大公子定了亲,还传的有鼻子有眼的,可笑我自己本人都不知道,在外界看来却已经板上钉钉了,甚至江澄这个傻子他都信了。”
白沐一边说一边捂嘴轻笑,看着江澄心虚的躲开自己看向他的目光,不过现在情况紧急,也不与他计较,回头再与他一一算账。
看着江宗主和虞夫人似乎略有所思,又淡淡的抛出一颗雷,“仙门百家尽是传些扑风捉影的事,上次白沐曾托江澄有传给虞夫人一个荷包?要不是偶然听闻,我也不知原来江叔叔和虞夫人感情这么恩爱,比如大冬天的江宗主曾……”
“沐沐啊,你说的对,传闻不可信!皆是写流言蜚语的,平白捏造,污人清白!”白沐话还没说完,就被虞夫人急急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