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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朗朗煮面、热酱,裘力切黄瓜丝。
不到十分钟,香喷喷、热乎乎的炸酱面就摆好在岛台上,一人一大碗。
裘力全程不吭声,安静地做,沉默地吃。
邱朗朗想逗他说话,故意吸溜出很大声,嘴里念念叨叨说“好香”。
吃到一半,裘力起身从顶柜里取出香菇辣酱,自己挖了一大勺,举着勺子用眼神询问邱朗朗。
邱朗朗笑着使劲点头。
裘力愣了下,飞快往他碗里加了些辣酱,又递了张餐巾纸过来,嘴角似乎微微勾了一下。
“?”邱朗朗抹一下嘴,一纸的酱。
自认抹干净了,他抬头向裘力求证,裘力却垂了眼睫不再看他。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那双隐在胡须和黑发间的耳垂似乎红了。
“是你炸的酱吗?”邱朗朗轻咳了下,明知故问。
裘力摇摇头。
“那个......爷爷回家了吗?”
裘力微一皱眉,又摇了摇头。
“我们初七开学。”停了停,邱朗朗加了个无法用点头或摇头来回答的问题,“你们呢?”
“八。”
邱朗朗:“......”
上次见面时两人间的关系明明已经回缓,这回,就因为自己手欠,看起来又要重归冰点......
邱朗朗在心里叹了口气。冰冻三尺,慢慢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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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饭,邱朗朗将碗筷冲水后放入洗碗机,坐到岛台边上开始刷题,时不时望一眼窗边专心工作的人。
他一直撅着屁股坐在高脚椅上,没俩小时腰就酸了。
于是,他轻手轻脚摸去沙发,倚着靠背,做泛听练习。一开始还坐得挺端正,但不知道是听力材料里关于浪费食物的那一段太啰嗦,还是身侧的气息太有安抚力,总之,听到一半,邱朗朗开始犯迷糊。
再醒来时,他发现自己躺得四平八稳,耳机线缠着脖子,肚皮上搭着那条流苏质感的旧毛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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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动,裘力看过来。
他的眼神总像是有分量似的,看得邱朗朗的心脏倏忽一颤。
然而,诡异的是,两个人谁也没错目。像是有什么东西把两人的视线牢牢拴在了一起……
半晌,邱朗朗清清嗓子,扯围脖似的摘掉耳机线,低头嘟囔了句“我睡着了”。而后,他跳下地,往卫生间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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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一关,他对着镜子长长舒出口气。
隐忍是多么艰难的任务啊。
即便死过一次,也无法将感情稀释。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窸窣响动。邱朗朗侧耳去听,不大会儿,一道轻微的磕碰声,他一愣,是防盗门!
邱朗朗拉开门冲出卫生间,回望一眼沙发,空的,心猛地一抽,他立刻跑到玄关,一把拽开大门!
裘力脚步一顿,手指的动作也停住,缓缓将手机装回大衣口袋。
“你去哪啊?”邱朗朗问,难掩急切。
“有事,你睡吧。”
裘力的语气没什么波澜,但邱朗朗直觉他不对劲,不知道自己刚刚抓心挠肝的几分钟里发生了什么。
“那......还回来吗?”
裘力始终没有转身,背对着他摇了摇头,几个大步行至电梯前。
“叮”,梯门打开。
裘力走进去,只留给邱朗朗一个冷硬疏离的侧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