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首诗念罢,达源永所有伙计都大声叫好,许多坐山观虎斗的人也跟着起哄。
岳嘲风吃惊地看着卓越,暗想:原以为他只会作一些又臭又长的八股诗,却缺乏随机应变的机智,这才敢挑衅他。岂知他嬉笑怒骂皆成文章,谈笑间便狠狠地回击了张翰友。自己若与他斗智,只怕也灰头土脸。
但是,考场失利后,已经应闵王之邀,做了他的幕僚。奉了闵王之命,要挫挫卓越的锐气,从而打击一下达源永商号,以便实施下一步计划。战与不战由不得自己了。
于是他硬着头皮出来道:“茂才公,可否愿意跟某家比比对对联?”
卓越正和郑秀娥分食那鳖卵,没有空搭理他。
赵武拎起那个戏子,道:“我说,这个活王八你们不要,老子就叫他驮石碑去了!”
戏子大叫:“张相公,快快救救我!不然,闵王千岁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听他诌出一个王爷,卓越暗自吃惊:自己为什么这么倒霉,连王爷都跟自己对着干?
张翰友又赔至宝又挨骂,心里很不痛快,暗地里把那个戏子的祖先问候个遍,却不敢不去赎他。否则枕边风呜呜地吹,自己不过是闵王扶植的一个商号老板而已,哪里受得起?
于是他讪讪的笑道:“卓相公,刚才取笑你是我不对,你骂也骂了,气该消了吧。看在闵王薄面,把这混球放了吧。”
卓越正好吃完,悠闲地擦擦嘴,这才说:“卓某一介草民,哪里敢得罪王爷?不过刚才做的是生意,有人来当,我按规矩付钱写票,这都是正常的商业活动吧。而且我再三提示顾客,他执意要当,当了之后又不如期赎当,对不起,我只有按规矩来了。就算官府追究,他也只能找当东西的,找不到我这收当的。张兄久在生意场,这点道理该当懂得吧?”
懂得,当然懂得。如果我是当铺掌柜,我也会趁机起价。只是,现在的冤大头是我啊!
张翰友心在滴血,却不敢不赎,犹豫片刻,这才说:“卓相公,这样吧,就算他是死当了。张某非常喜欢这戏子,想以一个异宝和你交换一下怎么样?”
卓越好奇地看着他:“你也喜欢戏子?”
张翰友苦笑道:“卓公子取笑了,在下哪敢有什么非分之想?我和您换的宝贝包您满意!”
“说说听听。”
张翰友道:“在下去海边购买药材,从一伙渔人手里购得一个异宝。本想献给王爷的,今天就用来和公子交换这戏子。”说着,对手下伙计道:“抬出来!”
就听店里传出了金属撞击的声音,哗啦,哗啦,似乎是什么生铁铸成的物事,听起来一点也不悦耳。听着扑腾扑腾的脚步声,似乎东西还很重。
不一会,抬东西的伙计出了店门原来抬的是一个大铁笼子。这笼子大概有四尺见方,地下是铸铁底,四周都是鹅卵粗细的粗铁柱子,笼门口有一把碗口粗细的大锁。
再往笼子里面一看,直气得卓越浑身颤抖。
里面既不是珍禽也不是异兽,而是用一条条粗铁链捆着的一个站起来不足五尺古尺,合现在一米二左右的小女孩。
这个小女孩五官因为愤怒格外的扭曲,看不出究竟是美是丑。但身段婀娜苗条,却是一个美人胚子。就是这么一个人畜无害的小女孩,手足之上却戴着重重的镣铐,脖子上也有重重的颈圈。
以前卓越作诗骂这个张翰友是王八蛋,虽然巧妙,总有油嘴滑舌占人便宜之嫌,但看到他今天所作所为,卓越只想揪过他,把一个重重的石碑压在他背上。
特么这犊子忒不是人作方言读zu,意为不是人类基因合成的,活脱一个两条腿的畜生!
他尚且这么想,身边的几个女子气得已经说不出话。吃西瓜群众里也不乏正义之士,登时愤愤不平地指责张翰友:
还秀才呢,缺八辈子德了。
就是,他家的女孩要是被人绑成这样,生不生气?
哥几个,上,揍死这人面兽心的畜生!
快,揪他报官!
眼见激起民愤,张翰友也慌了,连忙作揖,拼命解释:“各位老少爷们,听我解释!这不是女孩,而是一个成年的女人!”
众人更加不答应了:“什么人也不能这样虐待!你自己咋不进这笼子?”
张翰友哭的心思都有了:“这笼子不是我的,你们误会了!”
不是你的为什么在你店里?
她……我……
张翰友嗨了一声,道:“实话说了吧,这女子来自海外矮人国,就是山海经里的矮人国!机缘巧合被一群渔民捉到,她力气大的很,十几个人才抓到,还有几个被她抓伤咬伤。为了避免她伤人,才把她关在铁笼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