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越虽然并不会武艺,但每日早起也锻炼身体。他用的是华佗五禽戏,是他六岁时,一个游方道士所传。虽然不能使得他飞檐走壁,但也能够精力充沛。
不过今天他却发觉,再重复这些动作时,身体里有一股热气在流动,源源不断,犹如奔腾的长江大河。每一个动作舒展开来,都像要飞起来一般。
这种感觉,来自于昨晚。当时他觉得浑身被一种不可名状的热气充满,似乎要撑爆他身体。郑秀娥见事态紧急,勇于献身,仍然没有解决问题。
还是那个精通武艺的矮人国女子发现了症状所在,通过她们门派特有的合籍双修秘术,把那神龟汤中所蕴含的能量化为他的内力。并引导他体内的热气在丹田盘旋,通过十二经脉以及奇经八脉运行一周天,这才解决了他的危机。
所以晨起后,再度修炼五禽戏,经脉里便有一丝内息在游动。此时,郑秀娥也学着他的动作陪着他练习,由于她的体内也有了那种能量,虽然不及卓越的多,但举手投足间也在四肢百骸循环。而且,她看起来更加的年轻美丽了。那皮肤神态一点也不像比卓越年龄大,倒显得更加的般配。
受益最多的是那矮人国女武士,以前她的武技充满了刚劲暴戾,但现在却多了许多柔韧,一招一式虽然没有使足,但蓄力无穷,每一招都有说不尽的余韵。
以至于二人收式之后,便专心看她练剑。她拿的是卓越的书生剑,这东西没有开锋,在卓越手里只是一件装饰品。但在这女武士手里却透出丝丝的杀气。
看到她的招式,卓越不觉得痴迷了:
师傅说,文武之道其实是相通的,练到极致,殊途同归,道理是一样的。书法讲究刚柔并济,笔断意相连,这样的字才有其笔意。
而练剑,如果刚柔并济了,是不是就有说不出的剑意了呢?
书法讲究力凝于笔尖,剑法讲究力凝于剑尖。
想着想着,若有所悟,拾起一段枯枝,也练习起来。他不会剑法,一挑一刺,倒像极了书法,仿佛在临空写字。
女武士一直在留意这边动静,眼见卓越动作虽强劲,但却不得其法,便收了式,走了过来夺过了枯枝,把书生剑递给他。随即摆了个弓箭步姿势,枯枝缓缓刺出。
动作虽慢,但枯枝一点也不乱颤,刺出之极,隐隐有嗤嗤的破空之声。眼见卓越一脸茫然,又重复一遍。卓越这才明白,她是叫自己照做。
于是学着她的姿势,前腿弓弯,后腿绷紧,力透剑尖,缓缓刺出。只是他的动作并不标准,剑尖乱颤。女武士又重复几遍,叫他反复练习。见他动作不标准的地方,便用枯枝敲打,反复百余次,这一剑刺出,才有些模样。剑尖不颤了,也在内力贯注之下,破空之声更胜那女子。
见他标准了,她示意卓越用剑攻击自己。卓越连连摇头,随即做出一个死亡的动作,又做出伤心的表情。
女武士懂了他意思,笑靥如花,跳起来扑到他怀里,在他嘴唇上吻了一下。随即跳下,手里枯枝迅速向卓越刺去。卓越慌乱地用剑格挡,却挡了个空,枯枝离着他心脏还有几寸她手腕急抖,枯枝被震碎。随即又捡一段枯枝,示意卓越刺她。
卓越这才知道她是要教自己防守,虽然自己并不想成为武林高手,但必要的防身之技还是要学的。唯恐刀剑无眼,误伤了她,也换了一段枯枝,迅速地刺向她。
女子点头示意这招很标准,随即枯枝缓缓黏上来,向旁边一引,这直刺的力道就消了,一招刺空。格挡动作虽然简单,但手眼腰腿的动作必须完全协调,才可以做到。卓越凭借强大的内息,反复练习几百次,也就领略了。
于是她又教他劈挑抹剔的基本动作要领。
一来是这个“洋”老师太美,百看不厌,二是她虽言语不通,但教的用心,每到卓越达到她要求时,便吻他一下作为孤立,因此卓越倒也很乐意被她教导。
当李、薛二女梳洗完毕出来散步时,正巧看到这一幕:卓越怀里抱着小美人,郑秀娥正温柔的给他擦汗。她们突然感到,自己和这三人无形中多了一层隔阂。
李仙蕙倒也罢了,薛慕云看见那小美人离开卓越后就提着那把书生剑守护在他身边,想起来昨晚的事,又是羞惭,又是恼怒,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小美人对她却视而不见,眼里只有那个伟岸潇洒、白衣胜雪的男子。
如果说卓越以前只是一个青涩的青年书生,现在倒仿佛一夜之间长大一般,一举一动无不透着成熟男子的气质。
“这个男人本该是我的啊,可是,本该属于我的脉脉深情,却眷顾在其他女子身上。我不甘心啊!”薛慕云在心里呐喊,可是却没有人留意。
李仙蕙心里一阵失落,随即平复,学着男儿拱手道:“大登科后小登科,恭喜卓公子!”
就知道昨夜风疏雨骤,无论如何也不会海棠依旧。只是,自己的绿肥红瘦,又有谁关心呢?她暗自在心里叹息。卓越啊卓越,只盼你偶尔回顾一下,哪怕只是偶尔的,无意的回顾一下,别叫我久等了啊。
卓越回礼道:“同喜同喜,女进士休息可好?”
李仙蕙暗自苦笑:同喜,我喜从何来啊?但脸上却都是礼貌的笑意:“仙蕙一切安好,有劳惦念。”顿了一顿,突然想起一事,郑重其事地说:“你我两家生意上正在精诚合作,家父又和令叔是慕名朋友。卓相公就不要客气了,以后但叫我仙蕙或贤妹就好,我就叫你卓兄吧。”
卓越也不客套,道:“既然如此,贤妹,小兄恭敬不如从命。”
“这样才好,”薛慕云道,“公子以后也只管叫我云儿或慕云就好。我也叫你卓兄?”
卓越谦逊道:“呵呵,这倒是我高攀了。”
李仙蕙听见二人对答,心花怒放,看来在他心里,我和她毕竟不同。却把目光转到郑秀娥身上,道:“我该称呼您秀嫂吧?”
郑秀娥万福道:“姑娘说笑了,秀娥不过是相公身边使唤的婢妾,哪里敢当的起?”话虽如此,言语间却隐有一股自豪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