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打开门的那一刻,他也看到了让他崩溃的场景。
他做好了心理准备,他也并没有做好心理准备,他指着眼前的景象却说不出话来,他尿了。
屋里的男人淡定地穿上了衣服,从他的身边走了出去,还轻蔑的笑了一下。
屋里的女人也淡定地穿上了衣服,然后坐在床上淡定地说,离婚吧。
离婚他是不想的,他顾不上尿湿了的裤子,跪在地上求小斐,为了孩子,不要离婚。这个时候,他能拿得出的筹码就只有孩子了,可能他也知道自己没有什么能称道的地方,幸好还有一个懂事的儿子。
女人,一旦铁了心出轨,那么她就肯定早已经想好了接下来该自私办,那就是毅然、决绝,不给眼前的男人一点儿机会。
“那不可能,跟了你这么多年,啥福也没享到,我还年轻,不想在你这一棵树上吊死。你快别这样了,这么多年你就不是个男的,你能不能男人一回,赶快把手续办了。儿子归我,其它我啥也不要,你一个月给儿子抚养钱一千块钱,一直到儿子结婚,起来,你快点起来,真丢人,一个大男的,跪在那里,你不嫌寒碜?”
说完,拎着自己的包就走了,临出门还不忘一句,“以后,孩子不用你接了。”
一个男人最忌讳别人说自己不是男人,尤其是女人,尤其是自己的女人,他的额头的青筋也迸了起来,他蹭地一下窜起来奔向厨房,他拎起菜刀,他想做一回男人,小斐就倚在门框上,斜眼看着他,可他又泄了气,他知道,杀人是犯法的。
小斐一看他蔫了,切了一声,走了。
这个男人叫赵宏斌,文武双全的斌,可惜他并不是文武双全,没上大学,接了他老爹的班进了公交公司,凑和着有个工作。长得倒是挺壮实,可是却没有什么运动细胞,除了会开车,有时走路都能自己绊自己一下。
不只是小斐瞧不起他,就连儿子也会嘲笑他,“爸,你又把自己给绊到了。”
他以为离婚的事儿双方老人会帮忙斡旋一下,可是除了老娘絮叨几句之外,没有什么反响。
他以为儿子这次会帮他,最起码会表示跟爸爸,可是儿子都没回来看他一次,他主动去看看儿子,儿子也是漫不经心地叫了声“爸爸”,然后就没话了,倒是他每次都大包大包地买吃的,买玩具,兴冲冲地去,失落落地回。
后来,他身上就起了疮,很怪的疮,要靠激素维持,否则就是全身一块一块地起紫色的斑,像是一朵朵盛开的玫瑰。
幸好这几年有一种进口的药物,注射一次能保持一年差不多,就是有点贵,一针要一万多。
这也让他重新有了生活下去的信心,否则小斐都不让他见儿子,怕传染,其实这皮肤病就是一股毒,是他内心压抑的外放,看着吓人,并不传染。
可是儿子见他这个样子也害怕。虽说他见儿子的时候都是每个月送抚养费,可小斐还是尽量让他离儿子远点,拿过来的钱要喷了酒精之后赶紧存到银行里去。
还好只是身上有,脸上并没有,不然,乘客一投诉,可能连工作都没了。
就这样过了几年,其实他连死的心都有,只是考虑父母年龄大了,自己又是独生子,实在是死不起啊,所以就勉为其难地活了下来。
都说时间是最好的疗伤药,时间一久,这件事情还真就淡化了,打了进口药之后,身上的疮也好了许多,儿子长大了些该要钱的时候会主动过来拿钱,心情好了还能一起吃个肯德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