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了一个多时辰,姐弟三人困乏得倒头便睡,可即便如此,习惯了早起的他们也在鸡叫声中爬了起来。
孟茹月在河边扯了一把野菜,用粗荞麦面做了野菜疙瘩汤,食材虽然粗糙,可胜在孟茹月的手艺了得,简单的野菜疙瘩汤居然也煮得汤鲜味美,勾人食欲。
孟安平看着锅里浓稠的汤,几次欲言又止,可终是忍不住,说了出来,“阿姐,我们就这么点粮食,不省着点吃,怕是很快就没了。”
孟茹月看着已经煮好的汤,给他们每人都盛了满满一碗,自己也坐下来轻轻地搅拌着滚烫的浓汤,就在安平怀疑阿姐是不是没有听到他说的话时,孟茹月说:“安平,粮食不是省出来的。”
安平听着,眼里却露出了深深的疑惑。
“我们从老孟家就带出来这么点粮食,再怎么节省着吃也不过月余的量,你觉得每顿清汤寡水我们能挨多久?”孟茹月没有看弟弟,只是小口地吃着疙瘩汤,见安平无语,她接着道:“我们没有依靠,要想活下去就必须去‘开源’,只靠一味地‘节流’终要坐吃山空。”
安平听得不是很懂,但大致也是明白了姐姐的意思,“姐,那我们该怎么办?”
孟茹月吃了大半碗的汤,放下碗看着弟妹,不疾不徐地道“这些年,我们姐弟三个身体都亏损得厉害,再不多吃一点,怕是更难抗住接下来的活计。”
孟安平见姐姐突然又转变了话头,眼里更多了不解。
孟茹月也不卖关子,继续说道:“养好我们的身体才能更好地去赚钱,身子垮了我们拿什么去赚钱?”
听见赚钱,孟安平的眼里亮了一下,可马上又黯淡了下去。
“别担心,我们守着这么大一座宝库,要什么没有?”孟茹月神秘一笑,也不卖关子,指着后山道,“这山上有野物还有山珍药材,我们没有地,可我们能靠山吃山啊!”
孟安平终于明白了姐姐的意思,知道了姐姐的打算他也心安了下来,大口地吃起了汤。
吃过早饭,姐弟三个把东西洗净收好,孟茹月将一个小竹篓给弟弟背好,又递给他一个小镐头,自己则背了一个半人高的竹筐,提了一把柴刀,就带着弟妹上山了,临走前还不忘用绳子将门闩了起来。
初夏正是农忙时节,村里人都忙着庄稼地里的活计,后山也就少有人去,姐弟三人一路行来,一个人都没有碰到。
“姐,我们之前也没上过山,哪里认识什么药材啊?”孟安平又担心起来,“何况,我们人小力单,又哪里能猎到野物呢?”
“你这么小就这么会担心,会不会操心成小老头啊?”行走在大山之间,清新的空气,幽深的茂林,偶有一丝透过林叶的阳光跳跃在脸上,让孟茹月心生雀跃,不免打趣起弟弟来。
“阿姐,我是说真的。”
孟茹月看着这个八岁的弟弟,心没来由地抽痛起来,多懂事的孩子啊,还这么小就要操心这些事情来。她便也收起了笑闹的心思,认真地道:“我和爹一起上过山,他教过我认草药的,稍后看到了我会教你和雪儿的。”她摸了摸弟妹的头,又说,“凭力气我们的确打不到猎物,可是我们可以挖陷阱下套啊,这些爹都教过我,没想到现在都派上用场了。”
认草药,挖陷阱下套捕猎孟茹月还真会,她前世生活的小村子正好是以药材种植产业为主,因为地处山区,总会有一些野物出来祸害药田,村里的人不得不在药田四周挖陷阱下套,每年放假回去,她都会在村里帮忙,久而久之也就学会了这些,只是没想到重活一世不但用上了,可能还会成为她今后发家致富的手段。
见弟弟终于心安了,孟茹月回身站定,蹲下来对着弟妹郑重地道:“你们记住了,除了生死都没有什么是重要的,既然我们现在开始新生活,那赚钱过上好日子就是我们接下来的目标。”见姐姐这么说,孟安平那颗不安的心终于彻底地安了下来,就连一向安静的茹雪这时候都开心地叫起好来。
没了后顾之忧,两个孩子也都活跃了起来,“阿姐,你昨晚给马小六他俩吃的真的是毒药吗?那真是爹留给你的?”安平憋了一个晚上,再也忍不住问了出来。
孟茹月四下里望了下,含笑道:“爹那么老实本分的人怎么可能给我们毒药?”
“那你让他们深吸气的时候,他俩怎么都白了脸?”安平更是不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