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黑……身体好累……
……疼……好温暖的感觉……
……有熟悉的声音……是谁……
乐少言不知费了多大劲,总算抬起了沉重的眼皮,望着木制的天花板,眨巴了几下眼睛,很显然是意识还没有完全恢复,女混子一时之间竟有些搞不清状况,身在何处,发生了什么,有太多想要问的。
当乐少言尝试用手撑着身子坐起,胸口处传来撕裂般的疼痛,疼得女混子忙捂住胸口咳嗽不止,谁知这杀千刀的伤口是越咳痛的就越严重,乐少言甚至觉得都能再次痛晕过去了。
经疼痛这么一刺激,乐少言总算清醒许多,也逐渐回想起了昏迷前发生了什么,坐起身子往四周望去,女混子这才认出来这是县令府上的房间。
看样子是解决了,回想起最后记忆里是秦夫人及时赶到的身影,乐少言在心底松了口气。
乐少言倚着床头板,坐在床上百无聊赖地玩着自己随意披散的长发,意外发现自己的双手似乎也被人连同胸前的伤口一并包扎处理过,明明手上只是些被藤蔓割到的小伤而已,换平时女混子都是随其自己长好不会去管,也不知道是谁这么细心体贴。
不对,现在是管这事的时候吗?!显然不是啊!乐少言心头一动,突然意识到,眼下趁着四下无人,倒是开溜的好时机,不然待会等秦夫人来了,怕是又要逮着自己好一顿训话,再听下去这耳根子都该起茧子了。
虽然乐少言不怕死,但也受不住伤口的疼,翻身下床的时候还特别小心翼翼收着了点动作,尽量不扯到伤口。
坐到床沿处,乐少言正准备俯身穿鞋,忽然听到“嘎吱”一声,房门随之打开,乐少言下意识抬头一看,目光恰与推门走进来的穆清撞了个正着。
四目相对之际,当乐少言察觉到穆清的视线已经移到了自己那只穿了一半的鞋袜上时,女混子心里顿时一咯噔,直在心里连说着要完蛋。
穆清端着疑似盛有汤药的瓷碗站在门口一直没有挪动,走在其身后的秦夫人觉得奇怪便也推门走了进来,当看到乐少言就这样干杵在床边边一动也不敢动时,瞬间了然于心,主动接过了穆清手中的药碗,然后送给了乐少言一个自求多福的和善笑容。
乐少言就见穆清没了手中的药碗后,突然抬步走向自己,还以为这位穆少坊主是要来教训女混子的,当即心慌不已,手足无措的就连说话都变得有些口齿不清:“不是…穆姐姐你听我说…误会,是误会…我没有要走…只是躺久了太闷了想下床走走…”
穆清却并没有如乐少言想象中的那样苛责或是训斥,而是捏着女混子的下颚将那小脑袋抬了抬,像是在做全面检查一般,又在乐少言错愕且迷茫的目光下,抬了抬那瘦胳膊瘦腿,最后还不忘翻开女混子的手掌看看手心上的伤口。
乐少言倒也老实,一动不动的,任由穆清摆布,秦夫人当然知道这女混子是出于什么原因才如此听话的,熟人面前也懒得再顾及什么德高望重的庄严形象了,当着二人的面直接大笑起来。
秦夫人笑声里的几分戏谑之意,反而让穆清变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近距离之下甚至能很明显的瞧见原本白皙的耳根微微泛红,就连同和乐少言说话的语气也多了一丝拘谨:“还有没有觉得身体哪里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