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为妖?”
涂山齐轻蔑一笑。
“九窍皆可成仙,事有反常即为妖,心有执念即成魔。天道无常,人却有常。”
“以有常代无常,即是仙。”
涂山齐说着站起身,宽大的白袍长袖一挥。
路白骤然觉得脚下一空,狐狸头不知道何时出现在了他的脚下,将他整个托扶腾空而起,飞向了天空。
“依剑证道心通明,
青衫磊落长歌行。
游龙虎圣境寻仙,
拜道教祖庭问道。”
下方,如雨般飘落的粉红花瓣中,一身白袍的涂山齐且歌且行,放声大笑着朝那棵浮云桃树走去。
………
“小祁子,你说他不会有事吧?”
外面的浮云桃树下,祁有墨和狸花正一人一个石凳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如果一会出事,我会对这棵树出手,救下他。”
“毕竟,人是我送进去的。”
“虽然我挺想让他做我小师弟的,但也得看他自身,我只能力所能及的帮一帮。”
祁有墨单手拄脸,发丝垂落耳鬓,边说边摆弄着石桌上的残局。
“修道——既论努力,也论天赋。能成就大道的凡人凡妖,太少太少。”
“青云道盟,是不会收来历不明的小野妖的。”
对面的狸猫撇了撇嘴,开口问道:
“你以前认识他?为什么要帮他?”
它知道,虽然看上去祁有墨也获利,但从树中得到机缘,和能够解开封印取出桃花源的镇压物是两回事。
路白只是一只来历不明的野狐狸,能做到后者的可能性无限接近于千分之一。
可对于路白来说,如果真的能从浮云桃树中得到传承,那可是改变命运的天大机缘。
“我说认识又如何,不认识又如何?”
祁有墨抬起头,看着对面一脸好奇的狸猫,故作神秘的眨了眨眼睛,俏皮笑道。
“你……!”被戏耍的狸花自然炸毛了!
然而在它再次扑上来之前,就被祁有墨拿起了一颗棋子,“砰!”的一声正中脑门!
然后只听她转过头,脸上挂着盈盈笑意轻声说道:
“师父说了,修道不是与世隔绝,要懂得出世,也要懂得入世。”
“我这趟下山,他说让我广结善缘,多看看这世间,完成任务是其次。”
“所以,我想做什么就去做了,不需要理由,这会让我的剑变钝。”
“我帮他,是因为我想这么做。”
对面的小狸猫揉揉自己的眉心,瓮里翁气地说道:
“你们人类真奇怪,这百年来就没变过,之前那个蜀山令狐也是,他……”
它的话还没说完,突然戛然而止。
只见刚刚还一片枯败,看起来再无生气的浮云樱树忽然肉眼可见的开始焕发盎然生气。
转眼间,已是枝繁叶茂,繁花盛开。
独属于桃花的香甜气味,飘香十里。
而就在那棵树下,一只手接触着树身的少年不知何时转过了身。
他抬起头,看向头顶的粉红色花海,慢慢伸出了手——
一片红色的花瓣仿佛有灵性般,静静飘落在了他的手心。
“这,应该算封印解开了吧?”
路白转过头,看向了满脸惊讶的祁有墨和完全呆滞住了的狸花,露出了一个淡淡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