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儿个落霞街出了事,她方好去城外的云若寺上香,半夜才回来,一回来那狼狈样,若说没有遇到贼匪我都是一万个不信的,我看呀,她是跟我那个倒霉透了的大姐姐一模一样,都是个败坏门第的主儿,我们林府的名声都被她们姊妹二人铥完了,还敢在这里装可怜!”
林宝贤虽然脾气大,可捏造诬陷的事情未必做得来的,但见她一副言之凿凿的模样,而林苑婉又只一个劲儿的哭,明眼人一看也就明白了。
若非林宝贤说的是事实,林苑婉何至于哭得这样悲惨,那眼皮子肿的老高了,一看就是昨晚哭了一夜。
林宝贤是林御史家的庶女,虽然说是庶女,却有个得宠的姨娘,在御史府里的日子过得是比嫡女都还要好的。
但一直计较她这庶女的名头,以前林苑心在的时候,她就更厌恶长相美丽,教养出身都要好些的嫡长姐林苑心,林苑心死后又开始同林苑婉一直不对付,到底也是庶女这道坎过不去。
所以才不惜自家的名声,自己的名声,也要在人前让林苑婉丢了面子。
林苑婉仿佛受了极大的委屈,眼泪水一般的流,凄哀婉转道:“三妹妹,有什么不能回家说么,你在这外头污了我的名声又是什么道理啊,你就是再厌恶我,也不能信口胡诌啊!”
“你,你胡说!你夜半回家衣衫不整的,都是家里的守门小厮亲眼所见的,你还抵赖不成!”空口白牙,林宝贤气得,拉着自家的丫鬟上前,道:“你说说昨儿个是不是也亲眼见着她那副狼狈样,你说啊!”
这丫鬟闭着嘴,一副死不开口的模样。她确实是个精明人,知道若现在从她嘴里说出了什么污了二小姐的名声,回府里必然没有她的好果子吃。虽然惹怒了三小姐少不得一顿打,可若是害了林家的名声那就不是交代她这一条小命就能解决的事了。
不远处一个尖嘴猴腮的女子在一旁煽风点火道:“呀,你这是做什么,诬陷你家姐也不必如此吧。连自己的丫鬟都看不过眼,不敢替你做伪证呢!”
林宝贤一听,怒火冲天,提着黄金台子上放着的一个价值不菲的花瓶就要往那可怜的丫鬟身上砸去。
“大姐姐,帮帮她吧,那个丫鬟好可怜啊!”要说这里唯一有着慈悲心肠不是看戏的人除了许若白便找不了第二个出来了。
许九白一向待她不错,这回也听她的,说是迟那是快的,堪堪接住了林宝贤往丫鬟头上砸的花瓶。
“你是谁?别管闲事。”林宝贤睇她一眼,不耐烦道了一句。
许九白反手就将她手里的花瓶夺了去,虽然这也算是助人为乐,可在别人眼里未必不是多管闲事。
她只好笑脸嘻嘻的对着林宝贤:“和气生财,和气生财么,好姑娘,你瞧瞧这生的这么好看的,怎么就喜欢动粗呢,你看这花瓶多漂亮,要是为了一个婢女砸碎了,那多可惜啊是不是?”
林宝贤狠狠剜了一眼许九白,目光又触及到她手里那只价值不菲的花瓶,这可是宇华台啊,一支珠钗,一盒水粉都可以抵得过平民百姓一年的口粮了,更何况这看样子就不知道多么精贵的花瓶。
思索片刻,平静了不少,倒觉得许九白说的也是个道理,只是女子大多不喜欢比自己漂亮的。林宝贤又是个最爱妒忌的,看着许九白那张清丽的过分的容颜,她忍不住骂道:“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周边人因为林宝贤拿花瓶直接抡丫鬟的举动,一个个都吓得魂飞魄散,纷纷骂着她行事狠辣。
寡不敌众,绕是林宝贤厚脸皮,也抵不住这么多人一起言说她,当即指着跪在地上的丫鬟怒吼道:“行了,你还跪在地上干什么,不嫌丢人啊,还不起来,走啊!”
她算是丢尽了面子了,立刻就带着一众丫鬟仆人便灰溜溜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