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她有关系的是那些活计，比如她带了一个孩子又一个孩子，干了一件活又一件活，没完没了，日日夜夜不停歇。

劳作着劳作着，七个男孩孩子们长大了娶妻了，七个女孩也相继配了人，净言也老了。

正想着她可以安度晚年的时候，和尚把家财分给了几个孩子 ！

那么多孩子，因为娶妻嫁女，又盖房又给彩礼，又给嫁妆，家财本就就没剩下多少了，这一分家，几乎什么都没了！

孩子们带着自己的亲娘过起了独门日子，和尚则是功德圆满，又回到了衡阳寺，甚至还做起了主持为人讲经。

净言呢？劳作一辈子，毛也没捞着，倒是捞着了一身病痛，一个缺口的碗，一个烂了一半的锅，和一间漏风的茅屋。

气的她闹了这家孩子，又闹那家孩子。

可惜了，她和任何一个人都没有血缘关系，人家不理她，也不会有人可怜她，甚至理所当然。

年迈苍老的她，唯一愿意搭理她，愿意分她给口饭吃的，还是那个病歪歪一辈子，但是一直没死的书生邻居。

净言病痛太多了，被气了一场，满腹怨气，在病痛中死去。

枯瘦的净言双眼猩红，魂魄发黑。

阴森森的说，“都说佛渡世间悲苦，那为何不渡我？”

“戒嗔狗贼虚伪至极，为何逮着我一个人坑害！”

“我不服！”

“我也要嫁人，我也要有自己的血脉，我要有安稳红火的日子要过！”

“呵呵呵，哪怕是嫁给隔壁那个病歪歪的书生！那也好过被假仁假义的戒嗔玩弄于鼓掌！”

“我要看看没有了我，戒嗔他怎么度人的！”

“我要他渡人渡己全盘皆输，骂名永存！”

金豆豆收了她的魂魄，啧了一声，“傻净言，苦了一辈子才醒悟过来，还没有醒悟透。”

“这个和尚也挺坏的，看不上人家又不让人家成婚，只是动不动拿赶人家走来威胁，啧啧啧啧……”

……

魂魄相融，金豆豆压制并温养净言……

再睁眼，金豆豆正干着活，屋里传来念经的声音，待会他就会出来逛逛，然后，好像明天吧？

他带回来那个美貌的女尼……

金豆豆看了看手上一层又一层的老茧，还有干活划破的口子，啧了一声，丢下正劈的柴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