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草包加蠢货,假装害怕,颜乌苦着脸,道:“夫人,俺从未打过人杀过人,哪敢下毒手。俺又不会武功,瘸腿豹身躯长得比俺高大,一旦动手,俺绝对不是瘸腿豹的对手。夫人,你饶了俺吧,俺只是你们家一个放牛娃小长工。一旦俺经不起孟老爷父子的皮鞭虐待,招了,岂不是害了夫人,夫人您可是俺的恩人——”
根本没防颜乌竟然会拒绝,遭到他这么一将,陈氏一阵惊慌、惶恐。颜乌说的没错,一旦这事被孟富晓得,小则她被休了,大则连她小命也没了,孟富是不会饶过她。
——偷鸡不着蚀把米。
嘴上不说,陈氏心里晓得自己这一回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只能讨好颜乌。
一会儿,陈氏又心生歹毒之计,只有对颜乌下手,叫他这辈子开不了口,否则,哪天孟富心血来潮突然对颜乌好,颜乌一感动会把她出卖了。
好就好在颜乌对陈氏已有戒心,否则的话,被她吞进肚子,他还不知道是咋回事,又哪会想到连陈氏这么一个妇人也要对他这么一个小孩下毒手,——这就是穷人的命。
先下手为强,夜里等丈夫上了床,立马给他灌毒鸡汤,陈氏愤愤道:“老爷,妻妾要活活被那个放牛娃气死,他太歹毒,小小年岁,心眼那么坏,把他活埋了省心。”
“他又犯浑?”孟富一听,脸上横肉又开始抽搐,这是他暴怒、又想整人的金字招牌表情。
心头暗暗得意,陈氏便诬蔑颜乌:“他不是下午半晌就回来吗,妻妾说了他两句,他破口谩骂,咱们孟家人一个个心比十八老母鸡还毒,牲口的命也是命,下大雨,不把牛赶回来,牛被大雨淋病死了,不要去怪他。”
顿了一会,孟富脸上横肉停止了抽搐,但仍然是怒气烫着他脸庞,诡谲又歹毒对陈氏说道:“他只是一个暴脾气小孩童。咱们只要钱财不要人命,要一个大人去放牛,划不来。你气不过,可以把他吊到树上打一顿,关柴房,饿他几顿。”
丈夫不答应她整死颜乌,这是等于她亲手在屋里养了一头随时要她命的魔鬼,陈氏的心悬到半空中,忐忑不安……
别看孟宅平日表象平平淡淡,却是随时杀机四伏。
——内忧外患。
陈氏对内要把孟豹打压下去,踩在脚底下对她服服帖帖;对外,她要铲除颜乌这颗定时炸弹。
几天来,陈氏可谓是茶不香饭不甜,终于被她想出一个幺蛾子,叫丈夫把颜乌赶到另一个长工房间去睡,把他与父亲隔开,平日也尽量不让他们父子有相处、说话机会。这样,他们父子就无法串谋,特别是颜乌一个小屁孩,没了父亲的依靠,你就是一只折了翅膀的鸟,一个睁眼瞎,自然折腾不起来。
觉得妻子说的有道理,第二天晚饭后,颜乌即被孟富叫到另一个长工房间去睡。
明知道这是把他们父子隔开,有事,他们无法沟通,寄人篱下,颜乌忍了,他蒙在鼓里不知道这是陈氏鼓捣的幺蛾子。
几天后,陈氏又突然对颜乌热情起来,早餐后悄悄给了颜乌两个白面肉包子,说她一辈子拿颜乌当恩人,是他,才能将庞氏捉奸在床,她才结束被庞氏虐待的不是人过的阴暗日子。
自从离开故乡至今,别说是吃过白面肉包子,连看都没看见过,陈氏意外地对他这么好,给他白面肉包子吃,颜乌受宠若惊,感激涕零,千恩万谢。
张望颜乌兴奋、激动、欣喜地欢呼雀跃,陈氏脸上立马爬上一层狞笑,眼睛冒出一团得意杀机,心头咒骂:“吃,吃,吃死你。”
白面肉包子蒙蔽了颜乌的眼睛,他的心也被陈氏对他的感恩蒙蔽,那两个白面肉包子有砒霜,砒霜量很少,不会一下子叫颜乌毙命,要叫小颜乌慢性中毒,这样没人会怀疑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