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夫人和卢氏当即被唬得不敢说话。
江氏凉凉开口,“陆夫人,我们两家若是存了仗势欺人的心思,那今天来的就不是我和大嫂,而是我父亲并家里的两个哥哥,再不济,把我家那口子也拉来。”
陆夫人脸色一白,卢氏也心虚的闭了嘴。
通过示弱达到目的这条路也行不通了。
江氏接过身后丫鬟手里的一沓当铺当票,“我若是不查一番,是真不知道,你们府上竟已是这样的光景。”
陆夫人臊得老脸通红,无言以对的闭上了眼。
“你们姑侄俩打什么算盘我很清楚,但我告诉你们,绝不可能!”
“你们也是女子,有些道理不用我说你们也懂,不管什么时候,女子的嫁妆都是为她自己所用,断没有供给婆家的道理;你们陆府也还顶着祖上的荣耀,如今难道要为了这个连自身的脸面都不要了。”
体面尊贵的人家要脸面,可是经历过没钱的窘迫,就会知道,比起实实在在握在自己手里的银子,其他的都是虚的。
王氏也看出来了,这姑侄俩不是不想放人,而是在暗戳戳的跟她们要好处。
不是,陆家穷到这份上了吗。
脸都不要了。
江氏:“陆家大郎入仕快三年了吧,族中没个人帮衬,孩子一个人单打独拼的,是不容易。”
王氏:“单打独拼倒还好,最怕的就是得罪人不自知,暗戳戳的使绊子。”
陆夫人心一颤,“你,你们什么意思?”
江氏:“没什么意思,只是我这个人陆夫人也知道,从来就受不得激,若是有人要和我撕破脸,那我必定拼尽一切不让他们好过。”
“我若没记错的话,大公子是在兵部做事吧,可巧,我家侯爷前几日刚接了兼任兵部尚书的圣旨。”
陆夫人和卢氏瞬间失去了所有的气力,内心甚至有些深深的后怕。
若,若江氏是个记仇的,回去吹个枕边风,他们陆家可就彻底没盼头了。
现在陆家,可就陆世安一个中用的了,万不能再出岔子。
江氏刀子嘴豆腐心,“家里这样,你们娘俩要自己有主意,别再坐吃山空,也别留那么多佣人摆虚架子,都在京城住着,谁不知道谁啊,日子是为自己过,不是过给别人看的。”
陆夫人眼眶一红,别过脸不说话。
江玉妍陪嫁的丫鬟和仆人已将自家姑娘的嫁妆和其他物件都收拾完毕。
江氏深知做人留一线,打个巴掌后,适当的再给个甜枣。
“这里是两千两银票,你们府上主子不多,人口简单,只要将没必要的佣人裁剪掉,不再穷尽奢侈,加上世安的俸禄,这些足够你们衣食无忧了。”
“我话已至此,仁至义尽,日后你们若还敢起别的心思,让我知道,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毕竟,这京城里,官大一级就能压死人。”
卢氏浑身一哆嗦,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多,多谢楚夫人教诲,晚辈记下了。”
陆夫人:“从今以后,前尘往事一笔勾销,陆家和江、楚两家,桥归桥路归路,再不相关;二位,将姑娘接回去吧。”
卢氏眼神望着江玉妍,满不放心,眼神再三示意。
江玉妍:“大嫂放心,那些不该知道的,出了这道门,我便悉数都会忘记;我回家是想过自己的新日子,当然要斩断和过往的一切,这一点,大嫂放心。”
卢氏松了口气,“多谢弟妹体谅。”
事情解决,江氏王氏也不想再留,连人带物的,一起带走。
江玉妍坐在马车里,窗户打开,露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缝隙,足够她看到外面街市,百姓奔波行走、各路商贩叫卖。
两年前,她坐着花轿从江府嫁到陆家;
两年后,又是这条路,她再次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