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转身想要走开静一静。
很想不那么爱他,最好能放下他,这样自己才不至于飞蛾扑火,奋不顾身,也不至于痛彻心扉,贪嗔绝望。
背后传来了晃动的链条声,是那个男人匆忙越过了秋千。
紧接着她听到扑通一声,然后是他的闷哼。
她回头一看,涂山璟摔倒在地上,一只脚的拖鞋甩在了一旁。
“璟!你没事吧?”她赶忙上去扶他。
他的手那么冰,洁白的羽绒服蹭上了雪和泥。
眉毛拧在一起,他扶住了脚踝。
“没事。”他咬着牙回道。
可是他的样子完全不像没事,庭萱忍不住又问:“哪里痛?”
他抬起脸看她,面庞上是还未干涸的泪水:“都痛。”
庭萱叹了口气,把他小心地扶起来,有点不知如何是好。那么大个人,在地上缩成小小一团,感觉马上就要碎了。
他没有医保卡和身份证,怕是去了医院也没法给他看诊。庭萱想起小区附近有个私人诊所,不知道那里可不可以通融一下。
她把涂山璟扶到一旁的小木马上坐着,告诉他:“我上去取你的鞋子,马上就下来,你先别走动。”
涂山璟看了看她,一言不发地点了点头,他此刻想要走动也走不了了。
于是她急匆匆地回去,又急匆匆地拎了他的鞋子下来。
给他穿上了鞋子,把拖鞋扔进垃圾箱以后,她叫了个出租车开到小区里面,把他接上,直接去了小区附近的那家诊所。
诊所的大夫是个老头儿,头发花白,戴着老花镜,见他们进来,停下手上的活计,眯着眼睛向他们点了点头。
庭萱和她问了声好,小心翼翼地问道:“大夫,不好意思,他不小心摔倒了,很痛,我们着急来就——没来得及取他的身份证医保卡,请问能帮着看一看吗?”
老头儿从眼镜的上方看她:“在那边的本子上写身份证号登个记就行,收银的下班了,我也整不明白那玩意。你待会儿扫那个微信付款,不刷医保卡也行。”
庭萱听了,一颗悬着的心落了下来,连声道谢,把涂山璟扶到一旁的诊疗床上坐着,自己转身去把自己的身份证号写到了老头儿指着的本子上。
老头儿慢悠悠走过来,问道:“小伙儿,咋整的啊?咋摔了呢?”
涂山璟低低地答道:“鞋子滑……”
老头儿看了眼他那已经被换过的鞋子,叹道:“这鞋底子不行,花纹太浅,摩擦力不够哇!年轻人别老急三火四的,冬天地滑,慢点走路!来,我给你看看。”
涂山璟受了他的教育,不好意思说自己甚至是穿着基本没有防滑底的薄薄拖鞋出了门,只沉默着费力在庭萱的帮助下把那只脚摆到了诊疗床上。
老头儿问了他哪里扭到了,轻轻按了按他的脚踝,他“嘶”了一声。
老头儿又换了个地方,敲了敲,问他:“这儿疼吗?”
涂山璟咬着嘴唇摇了摇头。
老头儿又把眼镜往上推了推,对着灯光仔细地看了看他的脚踝,又摸了几处,末了给出了诊断:“我看问题不大,应该没伤着骨头,扭着筋了。我先给你上点药,再固定一下处置了,明天起来要是越来越疼你们还是去大医院拍个片子看看,这样心里有底。”
庭萱只能依靠他这里了,于是恳切地回道:“谢谢您。药给我们多开点吧,要最好的。”
老头儿回头看她:“好的可贵啊?口服的是进口的,贴的是中医药贴,80块钱一副呢!”
庭萱拿出了手机:“没事儿,您开,我这就扫码。”
于是老头儿给他们开了消炎药和秘制的跌打损伤膏药,又拿出了他的纱布和小夹板给他固定上,弄完了以后问她:“姑娘,他走路得用拐杖啊,你家有没有?”
庭萱家里自然是没有,于是又在他那里买了副拐杖,一共花了一千多,终于把涂山璟架出了诊所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