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长公主刚要开口让小厮去将人关起来,便见裴纯抬起红彤彤的眼睛。
泪眼汪汪的看着她:“娘亲,她、芍药是被人派过来的,得仔细问问。”
长公主一惊,脑中已经转了一圈朝中自家夫君的政敌名单,她皱起眉:“明澄是如何知晓的?”
裴纯的摇摇头,不说话了。
现在大庭广众之下,不是说话的地方。
长公主扫了一眼身后,侧头淡淡吩咐身边的嬷嬷:“琴声。”
被叫到的琴声嬷嬷应了一声,后面的管家面色无光,看着裴纯的时候还隐隐带着愧疚。
琴声嬷嬷是长公主殿下最为得力的助手,不用长公主将话说明白,便能意会其到底是什么意思。
裴纯抹了抹眼泪,瞅着琴嬷嬷带着手脚麻利的小厮,毫不客气的将芍药从地上撕起来,小声提醒:“嬷嬷可莫要让她咬舌自尽了。”
琴声面带欣慰的应是。
“先进屋去,瞧你哭的,哪有一点女子的样子。”长公主点了点闺女通红的鼻尖。
顺势将人牵起,朝着裴纯的景园而去。
闺女长大了,都能轻松瞧出来到底谁才是狼心狗肺,不怀好意的玩意儿。
冬日雪落,整个长公主府一片银装素裹,白雪皑皑铺满庭院房顶青灰色的瓦片。
景园是整个公主府景色最好的一个院子。
一家人平日里都宠着裴纯,这院子自然就成了她的住所。
刚一进屋,长公主便肃着脸屏退下人,屋内只剩下她们母女和大嫂施婉三人。
长公主将裴纯搂进怀中:“明澄是如何知晓芍药是别人派来的?”
施婉也跟着询问:“可是之前她有什么异动?”
裴纯感受着娘亲久违的怀抱,垂下眼,平静的扔出炸弹。
“今日,冯桓给我喝了一杯下作的春药。”
‘噼里啪啦!’
听到这话的施婉手中的茶杯坠地。
长公主的面色也猛然沉寂下来,眼神紧盯裴纯,有些不可置信的咬牙问:“纯儿说的什么?
你可有受伤?可曾有人瞧见?”
裴纯深吸一口气:“是冯桓……”
她停顿了一下,咬唇,腮帮却已经咬紧:“今日,在靖王府的赏梅宴上。冯桓给我递了一杯带有春药的酒。
喝完,便觉得浑身都不舒服,意识也不清醒。
这期间,芍药一直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我这才怀疑的。”
这话半真半假,芍药确实是跟着她进的靖王府。
但,当时她喝下冯桓递过来的酒,浑身灼热难耐,一点都不对劲儿,也知道自己中了招。
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失控,只能先扔下芍药,转身找寻隐蔽的地方,打算等药效过去。
根本没注意到芍药到底去了哪里。
不过芍药确实没有找过她,这倒是真的。
且,她出了王府,见到芍药的时候,这丫头就已经在长公主府的马车前候着。
可关键是,她之前没有吩咐过芍药在马车边等她!
且若是没有冯桓吩咐,芍药如何能将她丢下,独自跑到马车边去。
种种巧合之下,她能确定,芍药绝对不干净!
不论真相如何,她都要将这件事情全都说出来。
必须让娘亲知道冯桓不是好人!
那厢,听完女儿说的话后,长公主与儿媳妇施婉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些许不妙。
长公主冷静的放开裴纯,道:“那纯儿是怎么解的药效?是找了太医?
有没有人趁机……”
长公主说不下去了,只能再次心疼的将裴纯抱住,心中死死念着冯桓这个名字。
平日里维持极好的端庄神色, 早就消失不见。
裴纯在娘亲怀中,眷恋的左右蹭蹭,小声道:“当时太子在带兵抓我,我也找不了太医。
只能逃去客院……和、抓、古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