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亚悠缓缓咽下最后一口食物,闭目养神片刻。
待身体在床铺上得到了些许舒缓,才缓缓睁开眼。
目光扫过已收拾得井井有条的房间,最终落在了一众焦急等待的族人身上。
他轻叹一声,‘老夫此番归来,险些丧命于归途之上。’
此言一出,王源的心猛地一紧,易怒体质再次升温。
‘爷爷,您告诉孙儿,是哪个胆大包天的贼人敢对您下手?
孙儿即刻将他给您绑来,为您老人家讨回公道!’
‘没错,敢动我太原王氏,简直吃了雄心豹子胆,必须把他全家都抓来。’
周围的年轻一辈也是群情激愤,纷纷表示要一同前往,誓要为王亚悠讨个说法。
然而,王亚悠却只是凄然一笑,笑容中包含了太多的无奈。
他无力地挥了挥手。
‘哈哈哈,算了吧!算了吧!
都是我们自己造的孽啊!’
‘你们都别吵了,听老夫说完。
在回来途中,护卫们驾着马车遇见了难民,本以为没什么事情。
不料那些难民如同潮水向我们涌来。
不仅抢走了马车,更是直接趴在那马匹的身上撕咬。
最终抢了护卫的刀,宰杀了马匹,他们就直接分食用。
若不是那地方离长安不足十数里,我估计也会在劫难逃。
当时侍卫见事情不妙,背着老夫弃了马车,就护送我匆匆逃离。
无奈我们只能步行赶路,不曾想在山中又遇见了第二波难民。
他们更加凶狠,两名护卫不幸被他们吞噬。
王亚悠说的时候,脸颊一阵抽动,面色变的铁青。
平复了好一阵才好了一些。
若不是其余护卫舍命相护,等你们寻到老夫的时候,恐怕我已经是那瓮中枯骨了。
终于,在接近晋阳的边缘,我们遭遇了第三波难民。
我们已经人困体乏,以为在劫难逃。
可这次的情况却有所不同。
老夫惊愕的发现,那些难民中竟有不少熟悉的面孔。
全是我们晋阳附近庄子里的佃农。
他们没有为难老夫,还给了老夫一些吃食。
事后老夫询问佃农为何要背井离乡。
起初,他们神色戒备,对老夫的态度颇为冷淡。
然而,在老夫给他们每人一些铜币后他们才开口。
原来近期有商队自长安出发前往各州。
他们不仅带着大量货物。
还无意间携带了众多难民的家书。
这些家书中,竟有言称频发的天灾,皆是受我等五姓七望背后操控。
这等无稽之谈,如同野火燎原,迅速在难民之间蔓延开来,引发了极大的怒火。
佃农们也收到了亲人的信件,也明白了原由,所以难民才会舍我们而去。
老夫还得到了另一个消息,李世民已经召集难民,建造新城了。
现在那几十万难民都参与了其中。
你们想想,难民饥饿的时候可不会在乎我们的身份。
如今他们都被李世民喂饱了,并且我们还被扣上了那等谣言,以后出门都小心吧!
王亚悠说完 ,所有人面色一变,顿感背脊发凉。
而王亚悠则倚着床榻,目光深邃,叹了口气。
’你们不觉得这驱狼吞虎的之计,很熟悉吗?
当年,正是我们用此法,巧妙地引导着一群饥饿的狼群,将前隋的辉煌一点点吞噬殆尽。
那时的我们,是幕后的棋手,操控着局势的走向。
如今,这把刀调转方向,悬在我们自己的头上了。
王源的面色骤变,显得异常严峻。
‘爷爷,您的意思是,李世民准备对我们王家下手?’
‘不,是准备对我们所有家族动手。
而且是已经动手了。’
‘长安城内,所有世家以及商贾无一幸免。
皆被李世民以哄抬物价、扰乱市场秩序的罪名悉数罚没’
‘更糟的是,郑德龙与崔东蔷二人,竟当街挑衅李世民。
结果非但没有占到丝毫便宜,反而被直接投入了天牢之中。
他们二人,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王源听到自己爷爷亲口说长安堂口都被李世民挑了。
面色 一边,终于意识到对方这次是准备动真格的了。
慌张的站起身对着管家吼道。
‘快去西天请如········搞错了!’
‘给几大家族传信,有要事相商。’